銀碟聽了,就笑:“大概不會吧。若有,也是失了格。”銀碟話音剛落,就見佩鳳走了過來,對尤氏道“奶奶,西府的大太太過來了。”
尤氏聽了,心裏一怔,嗔道:“她怎麼又來了?真正讓人煩。”卻又不得不從牆根下走了過去,到正廳去接待。
果然,那邢夫人由幾個陪房攙扶著,到了尤氏這裏。
尤氏笑道:“太太來了,快請坐。”因又叫人上茶。
邢夫人坐定,對了尤氏道:“論理,我也不大常到這裏。隻是,近日我實在糟心。”
尤氏就笑:“可是為了大舅的緣故?”
邢夫人就歎:“上回因臨時有事,我沒將話說齊全。我想你大舅的女兒和薛家定了親,你是知道的。隻因你大舅舅手氣不好,將薛蝌送來的聘禮都輸了。近日日子過得艱窘。因此,我才又找你來了。”
尤氏聽了,就笑:“橫豎大舅是太太的兄弟。聘禮能值多少錢?如何輸了就窮了?”
邢夫人聽了,麵帶慍色,說道:“你不知,我這兄弟不會過日子。我邢家的家底夠他用一輩子的。無奈我不放心,因此一直攢在了手心,就是不交於他。”
那尤氏聽了,便笑:“原來如此。太太不說,我當真一點不知。難怪每次大舅和大爺喝酒,總是將太太好生抱怨一通!”
邢夫人聽了,就冷哼一聲道:“他這個不爭氣的。我這是為他好。若趁我還在,他就將家產敗光了。到時橫豎還不是靠著我?既如此,我不如都握在手心,隻給他些零花錢。”
尤氏聽了,就歎:“真正太太這番苦心,有誰知道?外人還隻當太太苛待了娘家人呢!”一麵說,尤氏心裏又笑。
邢夫人喝了口茶,就道:“所以,你體恤我,我也就長話短說了。你既是這府裏的奶奶,自是能做主的。我問你,我兄弟在你府上輸了的錢,你能不能支了給我?好歹是親戚,沒得贏親戚的錢。我想過了,這事也隻能和你說,到底也不能對珍哥兒講。你也不能同他講,我隻問你的意思。”
尤氏聽了,愣了半天,好半天張著口,喉嚨裏卻是說不出半句。
那邢夫人見她扭扭捏捏的,有些不爽快了,因問她:“珍哥媳婦,我問你話呢?”
尤氏心裏簡直要滴出淚來。因苦著臉回:“太太不知,這府裏的一應開支,都是經大爺的手。我不沾半個銅錢的。”
邢夫人聽了,就冷哼了一聲,方道:“你說這話,誰信?縱然如此,橫豎這些年你也積了許多梯己。好歹將你大舅的聘禮錢兌了出來。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尤氏有心事,隻是如何能對邢夫人說。這好不好兒的,前幾天熙鳳還打發平兒又過了她這裏拿了些銀子。這個虧空還不知如何填補呢,這廂就又來了邢夫人?橫豎這婆媳倆是要將她洗劫一空,方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