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熙鳳聽了,心裏更是畏懼,因就蹙了眉問:“究竟是問的什麼事呢?”
王太醫就道:“我也就知這麼多了。其他也不甚清楚。”
熙鳳聽了,便默了默。歎道:“事情就是這樣齷齪。總是不得圓滿。好不容易熬了出來,若娘娘又有什麼,隻怕老太太真吃不消了!”
王太醫就道:“奶奶也不必如此煩心。若依舊有消息,我還來府裏。”
熙鳳聽了,便命人又送與了王太醫一些銀子。見賈璉要將他送出府去,方又叫平兒將巧姐兒抱了過來,也一並與王太醫瞧。熙鳳抱了巧姐,對王太醫道:“昨夜裏,她也發熱。”
王太醫聽了,便將藥箱子又放下了。左手托著巧姐兒的手,右手診了一診,又摸了摸她的頭,叫巧姐伸出舌頭瞧瞧、方笑道:“隻需清清靜靜地餓上兩頓就好了。也不必就吃藥。年紀小就吃藥,長大了依賴了藥性,一時也丟不開的,反而不好。不如睡前,喝些薑湯就是了!”說著,就又匆匆告辭而去。
又過了一日,賈母頭痛兼痢疾還未好。闔府不禁有些擔心。那薛姨媽就對王夫人提議:“既如此,不如我同了寶丫頭,出府去靜安寺燒香磕頭,給老太太祈福!”
王夫人聽了,想了一想,就道:“也罷。想必老太太知道你的誠心。病好了也會感動的!”
那薛姨媽得了準,果然告訴了寶釵。寶釵聽了,就笑:“這會子好了。咱們既有了好名聲,又能讓顰兒沒臉了!”
薛姨媽聽了,心裏一動,就問:“我的兒。果然那齡官進了北靜王府了麼?”
寶釵就笑:“正是!到底我也沒錯看了她!這會子,她正跟了王爺,坐了車裏,也正朝那靜寺出發呢!”
薛姨媽聽了,還是疑惑,因問:“雖如此說,但我到底還有幾分不信。究竟那北靜王水溶也是訂了親的人。如此行事,豈不讓人恥笑?到底那齡官戲子出身,到底她也沒個名分。況這事也不過隔了一個多月。”
寶釵聽了,就道:“她著人告訴了我。我也疑惑。但我想,或許她真有幾分媚惑,也卻不得而知。但好不好的,人家王爺願意拉著她,同往靜安寺進香!這麼好的機會,咱們怎能錯過?所以,無論怎麼著,都要將顰兒一齊拖了去!我要讓她瞧一瞧,她的一往情深的好夫君好王爺,如今卻背信棄義地和一個戲子勾搭上了!想那顰兒心高氣傲的,見了豈非不要昏過去?”
薛姨媽聽了,就歎:“若果真能這般順利,那當然極好。隻是那齡官出府之事,太太問起,你定要撇得一幹二淨。”
寶釵聽了,點頭就笑:“我自然知道。咱們且做惡人,橫豎讓太太做好人。回頭咱們回了府了,再添油加醋地編排給老太太太太聽!我看那顰兒還有半點臉子!依那顰兒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心性,保不定為了麵子,要老太太退親去!”
薛姨媽聽了,就又歎:“你說得固然好。隻是那林丫頭素來和你不投,並不願和你去寺裏,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