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其他幾個姬妾聽了,隻都輕輕一笑,卻未再多言。
那劉嬤嬤就越發走得快了,幾乎腳不沾地地,就去了水溶書房。水溶正與一異域客人房中對弈,那客人膚色略黑,雙眼炯炯,正凝眉苦思,與水溶下得專注。一時,書房寂靜無音,唯有棋子的敲落聲。
見是劉嬤嬤過來了,水溶書房外伺候的隨從壓低了嗓音,問她:“嬤嬤有什麼事?”
劉嬤嬤聽了,也壓低了嗓音,說府裏住著的齡姑娘正發高熱,因求他告知王爺請大夫去。
隨從被劉嬤嬤纏磨的無法,隻得道:“且等我去回。”
那隨從進了裏間去,在水溶耳邊低語了一下。水溶聽了,就囑咐隨從,歎道:“那就去請!”
既得了水溶的允,那劉嬤嬤果就著人出府去找大夫。果然,一時半會的,一個老大夫就從王府後院過了來。劉嬤嬤親領著大夫,直往齡官房中而去。
那老大夫放了藥箱,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為齡官細細搭脈。老大夫搭完了脈,方輕輕點了點頭。提筆在桌上寫了一個藥方,寫好了,放於桌上,說道:“按藥方上的做,早晚服三次,半個月也就好了!”
那齡官受不住煎熬,已然陷入昏迷。根本不知看病之事。
老大夫想了一想,方問劉嬤嬤:“這位可是府上王爺的哪位姬妾?”
劉嬤嬤聽了,就笑:“不是。隻是外頭來的一個姑娘。”
老大夫就又問:“姑娘?她還不曾嫁人?”
劉嬤嬤就道:“不曾。大夫說這些,還看病有什麼幹係?”
老大夫就道:“雖則她是個姑娘,但我方才給她把了脈,發現她已懷了一個月的身孕。因此我開的那些藥方,與她腹內的胎兒俱是無害的!”
劉嬤嬤聽了,吃驚不已,張著大口道:“什麼?我沒有聽錯吧!齡姑娘——她竟然有孕了?”
一時之間,劉嬤嬤的腦中,隻想到了一人。這種玉的人,不是王爺,還能是誰?不然,平白無故地,王爺巴巴兒地將她帶了府裏?
老大夫就笑:“不錯。老夫不會看錯。這的確是喜象。”
那劉嬤嬤腦中已經胡亂一團。想了一想,便從懷中掏出一些錢,遞給那老大夫道:“還請大夫不要走。在這裏再坐會子。我且去請王爺過來!”
老大夫聽了,也就想了一想,方道:“好!”
那劉嬤嬤出了齡官的屋子,就又一陣風似的,又往水溶的書房去了。水溶與客人已下完了棋,正將客人送了府邸正門前。
那客人朝他微笑道:“王爺,我說得漢話還使得?”
水溶就答:“果然極好。我聽不出半點的口音。”
客人聽了,心裏更是喜悅:“這是我苦練得來的。因進了神京,見如此繁華,若語言不通,不能親問親為,不得遂意,也是憾事一件!”
水溶就歎:“到底也是你有心。”
那客人聽了,就也讚了他一下:“王爺的安南話,原也說得不錯!”
水溶聽了,就笑了一笑,又與他在府門前,說了會子話,方目送他騎馬離去。
這廂,水溶和隨從焙岩就又往書房走。行至回廊前,就見那李嬤嬤又火急火燎地來了。水溶停下,看著她就笑:“嬤嬤,你到底還有什麼事?”
李嬤嬤見了水溶,行了禮,就趕緊回道:“王爺,老奴有句話,隻想單同王爺說!”說罷,看了一眼水溶身旁的焙岩。
焙岩就笑:“原來嬤嬤要和王爺說私房話,我這就走。”
果然焙岩走了,那李嬤嬤就朝水溶走近,壓低了嗓子道:“王爺!你大喜了!老奴可等了五六年了!”
水溶不解,因問她:“嬤嬤,喜從何來?”
那李嬤嬤極是興奮,聽了水溶這番問,就再也忍不住,口道:“王爺,這話老奴隻告訴王爺您!橫豎先讓王爺您自個兒先歡喜歡喜!那齡姑娘有了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