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242章 奈何做賊(2 / 3)

藕官就又笑:“藥官,你病好了。也越來越會說話了。”

這一日,水溶早早奉旨進了宮,待晌午時分才欲回了王府。他喜歡輕簡,跟隨他進宮的,不過一個隨從。因天色不好,恍惚就要落雨。那隨從就對水溶道:“王爺,咱們還是快些走吧。因來得匆忙,忘了帶一應雨具。若真下雨了,也是煩惱。”

水溶聽了,就道:“很是。”因主仆二人急急趕往府邸。

不想行至前街口,那隨從忽將速度放慢了下來。手指路邊一個倒著的人,回水溶道:“王爺,您看那兒有個人。”

水溶聽了,便循著那方向看去,果見那地上躺著個人。因下了馬,攜了隨從上前看。那隨從將地上的女子,小心扶起。那齡官睜了睜眼睛,看著遙遙走來的水溶,心裏大喜。果然寶姑娘算計的不錯。這會子,這條路上,估摸著就會遇到王爺。

那隨從將她扶起,問她:“姑娘,你怎麼啦?”

那齡官就虛弱地回:“餓,我是餓暈了的。”

水溶也過來了,看著隨從扶著的女子,細看一下,不禁疑惑道:“你不是那府裏的齡官麼?”

齡官見水溶竟能道出她的名字,心裏已然喜之又喜。因低低道:“不錯,奴家就是。”

水溶就問:“好好兒的,你不在那府裏,如何在外邊?”

齡官就撐著回:“回王爺,奴家因不想在那府裏呆了,所以找了個空子,偷溜了出來!”

水溶聽了,不禁吃驚:“你竟然是偷溜了出來的?那府裏俱不知曉?”

齡官就回:“奴家不願在被人關在鳥籠裏,供人觀賞。寧願在外頭餓死,也是不願意回去的了!”

水溶聽了,思了一思,就道:“那府裏不見了你,定然要去尋找你。莫如我還是將你送回去罷了!”

那齡官聽了,哪裏肯依。因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對著水溶磕頭:“請王爺行行好,奴家寧願死,也不願意回府!如果王爺將奴家再送了去,奴家寧願一頭撞死在樹上!”一徑說,一徑果然飛身上前,將腦袋朝著一棵大樹撞去。

水溶見了固然驚異。因叫隨從前去阻攔。不想那齡官為顯逼真,到底是真餓了兩日。此番剛拔腿站起,到底缺失了力氣,還未撞及大樹,這身子便又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這會子,她是真昏過去了。

“姑娘,你醒醒,你醒醒——”水溶身邊的隨從上前欲將她喚醒。

水溶見了,沉吟了一會,方道:“莫如將她先帶了回王府吧!待她醒了也不遲!”因叫隨從趕緊著人去王府裏取輛馬車來。

這廂齡官就進了水溶的王府。水溶的幾個姬妾聞王府裏竟來了一個昏迷的姑娘,都覺驚異,因要來齡官住著的客房來瞧瞧。

水溶知她們好奇,便道:“你們且回去吧。不過就是一個迷了路的姑娘。待她醒了,一並再將她送出去。”

那幾個姬妾聽了,便彼此看了看,也不作聲,隻管朝各自的屋子走去。

水溶想了想,到底和幾個上了年紀的嬤嬤,進了齡官的屋子。齡官還未醒。

水溶便囑咐:“待她醒了,給她端點飯來。另外,再尋一件衣裳與她作替換。”

其中一個嬤嬤,在王府裏呆了多年的,見了水溶如此,便笑:“王爺從哪裏撿來的姑娘?看著有幾分姿色。”

另一個嬤嬤也笑:“莫非王爺想再收一個姬妾?畢竟,到那大婚還有三四年的時間呢!”

水溶就笑:“嬤嬤們隻管照料就是。我自有分寸。”一徑說,一徑就離了這裏。

那齡官幽幽昏睡了一天一夜,方才醒了來。睜開眼,看來一眼眼前的房間,再看了一眼桌子上擺放的飯菜,想也未有多想,下了床,就端起飯菜吃了來。

那劉嬤嬤在外頭看見了,進來就笑:“姑娘醒了?”

齡官見了,看了看這個嬤嬤的打扮,就揣摩道:“嬤嬤,這裏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是路遇了水溶,就在路邊昏倒了的。如果水溶發了善心,將她帶了回來,那麼這裏就該是北靜王府。她看著眼前這個嬤嬤的服飾裝扮,的確有幾分王府的尊貴。

劉嬤嬤聽了這話,就笑:“這裏就是北靜王府。”

齡官聽了,果然心裏更喜。那水溶果然是有心之人。因又問:“那麼,這裏是——”

劉嬤嬤就道:“這個房間,是王府待女眷的客房。聽王爺說,姑娘在路上昏過去了,王爺路見了,帶了來府裏的!”那劉嬤嬤又問齡官為何如此。

那齡官聽了,思了一思,料想水溶對他府裏下人不會說出她是賈府戲子之事。因就悲戚道:“我是個苦命的人。無父無母的。因到了金陵城裏來投奔親戚,不想包袱裏的銀子被人偷了個一幹二淨。親戚還沒找到,自己卻餓昏在大街前。”

劉嬤嬤聽了,也為思辨齡官這話真假。口裏就歎:“這天下果然是苦人多!”因見齡官吃了一碗飯,尤覺得未飽的模樣,又對她道:“我再給你盛一碗去,你先喝點水!”一麵說,一麵又去了廚房。

那劉嬤嬤走後,齡官便在房內悠悠地笑了起來。此番果然順利。她一麵看這客房裏的擺設,一麵不禁擺起袖子,在這房間裏來回轉了幾圈。

過一會子,那劉嬤嬤果然又端了盤子,走了進來。齡官就問:“嬤嬤,王爺這會子可在府裏?因他救了我,我想去見他,謝他的救命之恩!”

劉嬤嬤就笑:“我們王爺是個忙人。每日裏隻是早出晚歸的。你若見,也隻得等晚上了。”

齡官聽了,低了低頭,又道:“若不是王爺,我定然也就餓死了。”因又低低一歎。

劉嬤嬤見齡官果然又吃了飯。因又笑問她叫什麼名,今年多大了,老家是哪兒的,可曾許配了人家。那齡官一一地答了,隻是隱去了自己是戲子一事,且說自己小名兒叫齡兒。

果然,到了晚間掌燈時分,水溶才回王府。他回到書房,還未用膳,就又叫近身侍從研墨,要寫一封信。寫罷了信,水溶方用蠟封好,仍舊交於侍從,命他現在就去驛站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