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就歎:“還能怎地?被我姨父拘著在屋裏寫文章,每天之乎者也,也不知有多苦!還是我父親死的早,一時也沒人管我。依我說,還是莫過於父母都死了的好!”
衛若蘭聽了,就歎:“哪有這樣說的?可謂大逆不道!這身體膚發,皆受之父母——”因此,卻又連連搖頭。
柳湘蓮聽了在旁不語。那薛蟠就叫了小二,點了幾樣開胃的大菜,說道:“我也不過這樣一說。想我父親死時,我夜裏也不隻偷哭了多少回!”忽又看了看衛若蘭,又看了看柳湘蓮,方笑道:“你兩個今天怎麼回事?俱穿了一樣的衣服?”
衛若蘭聽了,看了一眼柳湘蓮,果然笑道:“果然卻是!”因想起這個時辰,自己也要過去鐵檻寺那密室看一看了,不然,總是不放心。
因此就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得回家去一趟。”
那薛蟠聽了,就懊惱道:“真正也沒意思。我是誠心請你們。如今咱們的人也少了。寶玉不出來,馮大爺又去了南疆。”
衛若蘭就道:“大家果都有事,也是無可奈何。之前,北靜王爺也常宴請我們。現在也是不大得空了!”
柳湘蓮就道:“也罷。你有要事,那就便去。你辦完了事依舊再出來。我和薛大爺在此處等你就是!”
衛若蘭聽了,便道:“也好。待我交代完了在過來!你們且先吃著!”
一時,衛若蘭便站起,忙忙地出了酒樓,騎馬去了那鐵檻寺。
薛蟠在樓上看著衛若蘭騎馬策奔轉瞬即逝的背影,便對柳湘蓮歎:“其實我也羨慕你們。你們都各有事。我卻是整日遊手好閑。除了吃酒賭錢,也尋不到別的樂子。”
柳湘蓮聽了,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笑道:“你那樣的日子還不好?我有什麼好,孤家寡人,不過浪跡四方而已!”
薛蟠聽了,卻一本正經道:“自打跟你出了一回城,以後我也不想出去的了。你會武功,不如閑暇了,教我練武如何?我看這個還有些意思。你也不是白教我,我付你銀子就是!”
柳湘蓮聽了,便歎:“晚了!你的骨骼已經成形。不過,等我有空了,教你幾招防身之術。你以後若是遇到劫匪強盜的,也可用上一用。”
那薛蟠聽了,果然就道:“好!那我就天天在家等著你來!好酒好肉地款待你!”
柳湘蓮見薛蟠如此次熱枕,隻淡淡一笑。
話說,那衛若蘭策馬到了那鐵檻寺,心思牽動,先往寺前瞧了一瞧,發現忠靖候夫人的車馬已又在。因此避過色空和寺內眾人,先去了禪房四合小院。那進出的僧人見了衛若蘭,隻是雙手合十,執了一禮,並不多問他。因此衛若蘭依舊進了去。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他又悄無聲息地出了來。想密室裏的要人,大概心思也正掙紮無限。此時,院中寂靜,菩提無聲。衛若蘭凝了凝心思,忽又期盼起來。心想:這一日,到底那史家的姑娘有沒有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