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勇士營有那麼好的待遇,王體乾卻要將他們趕走,他們又怎麼可能沒有怨氣?
那麼好一個享福的地方沒了,他們再也不能穿著這勇士營的皮,出去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了。
那他們又怎麼可能願意?
每個勇士營的士兵,都搬出了自己身後的人。
仿佛能夠混進勇士營來當差的軍官, 身後都站著那麼一兩個有錢有勢的遠房親戚。
確實如此,越是遲到越是懶散的勇士營軍官,就越代表著他們身後所站著的人物地位之高。
而叫的最響的,則是領頭的一個百戶朱浩。
“王公公,咱可是成國公侄子,您就看在我叔的份上,放過我這一次吧。”
“要不然咱回去了, 在我叔麵前也沒臉見人。”
顯然這個朱浩背後的貴人,正是成國公朱純臣。
在場的這些人, 雖然都出自權貴這樣,但是確實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背景,比得了成國公朱純臣的親侄子朱浩。
剛才朱浩說的話也十分直白,以其說,是朱浩自己回去不好再見朱純再,還不如說這朱浩就是在威脅王體乾。
要是將他幹出了勇士營,到時候王體乾在朱純臣的麵前,可就不好說話了。
王體乾沉默了,這朱浩的情況他也知道,雖然隻是朱純臣的侄子,但是頗得朱純臣的喜愛。
也就是,這朱浩是出了名的不長進,也是朱純臣千辛萬苦地把他塞到勇士營裏麵來,也是存著給他增添一份資曆, 給他鍍鍍金的意思。
但朱浩卻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時欺男霸女的, 就屬他玩的最凶了。
這個朱浩做過最荒唐的事情, 那就是把花月樓的婊子, 都帶到軍營裏麵來玩了。
這一次王體乾擊鼓聚兵,這朱浩也是來的最晚的。
當時朱浩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但他不在軍營裏麵,那是肯定的。
問題是,王體乾今天如果處置了這個朱浩,那麼不用多說,對成國公朱純臣那就是徹徹底底的翻臉了。
以後,王體乾與朱純臣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結果。
朱純臣的家族傳承已久,在軍中的關係確實不小。
王體乾現在在陛下麵前站得穩,那倒還好。
要是等到以後王體乾失勢了。那麼必然迎來朱純臣狂風暴雨一般的報複。
顯然這朱浩也是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所以才能夠有如今的這種說法。
王體乾抬起頭來,看向在場的三千勇士營,卻發現所有的士兵都看著他。
勇士營的士兵們,也想要看一看,這王體乾在麵對這一種事情的時候,到底會有如何的表現。
他是真的會嚴格處理朱浩?
還是王體乾放過朱浩?
如果他今天重罰了朱浩,那他這整肅勇士營,倒還有可能。
但是他今天要是放過了朱浩, 那麼王體乾心裏清楚,什麼整肅勇士營之類的說辭, 將會變成一句空話。
王體乾低頭看了一看自己的身軀。
當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 竟自嘲了一下。
“咱家本來都是沒根的玩意兒,再慘能慘到哪裏去?無非就賤命一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