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頭來,朕屍骨還末寒,最跳脫的卻又就是他。”
“信王,像這樣亂臣賊子,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啊?”
朱由校此言一出,滿堂的文武大臣都驚恐地看著朱由檢,想看看他到底能下什麼決定。
朱由檢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他馬上就明白了朱由校的意思。
今天在這裏,他和麵前的張瑞圖總得死一個。
可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那會怎麼樣?
這個張瑞圖是活不下去了,他的名聲也毀了。
這個話不能由他來說。
如果因為這個張瑞圖支持的是他,是想推他上皇位的。
結果想推他上皇位的人,卻被他開口親自送去死了,這會讓他大失人望。
可是他不這樣做,那又能如何?
朱由檢麵前的人頭可還滴著血了。
他慢慢地低下了頭,衣袖裏的手緊緊握住了拳,那指甲已經插進了血肉裏,他卻渾然不知。
那邊的朱由校已經有幾分不耐煩了。
“怎麼?”
“那麼簡單的一個問題,五弟竟然答不出來嗎?”
“難不成五弟是希望,朕來幫幫你不成?”
“你可不要告訴朕,你連忠與奸都分辨不了。”
“這個可太讓朕失望了。”
“又或者,信王莫非也是跟他一夥的,還真的有覬覦皇帝之位的心思?”
朱由檢再也忍不住了,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發出了低沉而痛苦的低吼聲。
“陛下,張瑞圖陰謀造反,按律當誅!”
朱由檢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像虛脫了一般。
可雖然他心裏痛苦異常,但是還是吐出了一口氣。
這些艱難的一步已經過去了。
可當他抬起頭來看向朱由校時,卻發現他的兄長仍然顯得有些不太滿意。
“隻是當誅嗎?”
“朕看,還是有點不太合適吧!”
“不如信王再考慮考慮?”
文武大臣心裏都咯噔了一下,甚至有些同情地看著張瑞圖。
你看!
完了吧!
叫你跳得歡!
雖則螻蟻尚且偷生。
但張瑞圖準備去死了。
這個後果,他還勉強能夠承擔。
但是這朱由校的話,卻像一道霹靂,劈中了他內心最深處。
他艱難地把頭轉了回來看向朱由檢。
可是朱由檢也隻是將腦袋轉向了他處。
其他的大臣,也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怕為他說上一句話。就怕擔上一個同謀的罪名。
原來,朱由校剛剛進入皇極殿的時候,如果張瑞圖能夠懸崖勒馬,倒也不晚,起碼能留下一條性命。
但是後來,張瑞圖竟然敢煽動滿朝上下,打算跟他硬來,那就留他不得。
張瑞圖喘不過氣來。
可朱由檢難道就喘得過氣來了嗎?
他心裏同樣痛苦。
朱由檢已經渾身都顫抖了起來,還想大喊一句:“張瑞圖無罪!”。
可是這個時候,他已經看到朱由校摸向了刀把處。
他心裏明白,如果今天他說要用他的性命,來換張瑞圖的性命,那麼下場隻有一個。
兩人都會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