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八怪,你叫啊,你要是求饒,學聲狗叫,我還能放你一馬。”
天藍雲闊,瓊樓玉宇的宮殿裏,一個輕佻張狂的女聲回響在院落裏。一個樣貌豔麗的女修,用著纖長紅指甲的手不停歇的舞動著辮子。
皮肉綻裂的聲音撕鳴天際,清風搖曳了那一樹玉樹花瓣零落。
而她鞭子底下的消瘦青年,身穿黑色衣袍,一身破破爛爛血痕密布。長發覆麵,空隙處露出傷痕縱錯的臉來。
那綠色的眼眸沒有露出怯意害怕,隻是陰鷙的望著那個飛揚跋扈的女人。
青年的鮮血染了白玉地板紅豔一片,如大地之上綻放一朵妖豔的花兒來。
青年冷冷的望著她,手心抓牢,但是此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出現。
“肖瑤光,住手!你在做什麼?!”
那俊美無雙身穿淺黃色仙袍的人,便如神官下凡般飄了下來。
而後,一個香煙繚繞的房內,那淺黃色衣袍的人正在給那傷重的人包紮,嘴裏滿是心疼道。
“不是說了嗎?有時便喚我一聲,不就不用受欺負嗎?
傷重的黑袍男子漠然轉過頭去,臉上已沒有半點生氣。
此處華麗的宮殿,居於臨雲界靈脈最強大的萬尺仙山之上。宮殿富麗堂皇,盡數是由靈石建造出來的。
而宮殿的主人,是大陸的最強者,統一正魔兩道的閆帝京坤。他容貌俊朗,身材高大,一□□炎無人可擋。
他手段殘暴,殺人如麻。
他大乘後期的實力站在大陸最巔峰,整個人間加起來都是不是他的對手。他所擇的道,是殺戮道。也不知他殺了多少人,額頭上的道印紅豔豔的,像滲血一樣。
而後,修真界所有的好東西都在他手裏。最好的法器,最好的美人流水一樣送到他殿裏。
所有的東西他照收不誤。
黑衣男子名為棲梧,原本是魔道一方霸主,僅因為被閆帝多看了幾眼。就被魔尊鴻昊廢了修為,挑了手腳筋送到後院裏麵,從此當了閆帝雲雲姬妾裏的一員。
而金袍男子名為司華年,手執仙琴為器,佛修出身,品性高潔。與閆帝是一段佳話,閆帝百般相護,沾了無數人的鮮血也要護著他的良善。
兩人雖然沒有結為道侶,但誰人不知得罪了司華年便有閆帝問責?
但那司華年,作為仙界第一美男子,卻到底也要和修真界第一人美人安語竹,閆帝的師妹肖瑤光等分享同一個人。
棲梧見司華年,覺得司華年總是不開心的。這人天性純良,為人寬厚,那麼通透,沒人不喜歡他的。那閆帝對他更是好,無一不允,沒有不依的。擁有那麼多東西,也不知道為何這般不開心。
思緒回轉,棲梧默默看著一臉認真給他上藥的司華年,沉聲道。
“我仿佛每一次難堪的時候,我各種丟臉狼狽的樣子你都看了個遍。所以,我是極其不願見你的。”
這話說的狼心狗肺,但是司華年淺笑不語,隻下手輕柔的給他包紮。
司華年微微低頭,一縷碎發拂過那張清逸俊秀的臉,他沉寂下來,像是忍耐了許久脫口而出道。
“其實一開始也是旁人叫我來幫你的。”
棲梧蹙眉,望著那低頭給他包紮上藥的人,眼裏閃過一絲奇異光芒。
“還能有誰會幫我?”
司華年拿著白瓷藥瓶的手一頓,滿是哀默的看著棲梧,那房頂靈光輕輕的籠在他身上,猶如那薄霧裏的朦朧月色,傷感又彷徨。
他輕聲歎息道。
“棲梧,你一直記得他是誰對不對?”
棲梧滿是蒼涼的冷笑了聲,自然知道司華年說的是誰,舉起了自己無力而可見骨肉的血痕傷口,輕聲飄忽道。
“記不記得有意義嗎?你可知我這樣是因為誰啊?那房內的煙,那是淺生夢,那是那幾個女人對付我的法子,我沒有靈力移動不得。我每日每夜,夢到自己不堪的過往。我一個魔道,竟在後院和幾個爭風吃醋的女人相爭,是因為誰的緣故?”
司華年咬了咬牙,眼裏冒出些詭異的淚光來,滿是懇切望著棲梧道。
“此前種種,皆有緣由,可莫恨他了。他就快總之等他回來,他隻想要找你。我隻求你看著我總替你療傷的份上,與他好好說說話。那肖瑤光,已經是第二次打你了,她活不成了。”
棲梧凝望著司華年,心裏複雜的很。那閆帝,找他做什麼?還有什麼可以說,可以談的。
他輕挑起嘴唇,一副不屑的樣子。
“說了又怎麼樣呢?能改變些什麼呢?我可是熬了幾十年,才從柔弱可欺變成人人畏懼的樣子。可是他一句耳熟,就改變我的命途。我見他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