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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哥哥,姐姐,我對不起你們……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我們來世再見了。”
隨著夜風中傳來清脆的玻璃瓶破碎的聲音,一個黑影縱身從陵武大橋橋底鋼架上躍下。
清晨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從羅天耳邊刮過,有嚴重恐高症的他竟然睜大雙眼,看著五百米外的陵武河,心裏竟然默念著:難度係數十,最終得分零。
羅天出生在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上麵還有哥哥、姐姐,父親40歲才有了他,平時愛的跟寶似的,但在羅天調皮搗蛋後,還是免不了給頓棍棒教育。
羅天由於成天忙於娛樂,成績太差沒有考上高中,同年大他三歲的姐姐也沒有考上大學,羅天把父親退休後留下的頂班機會讓給了姐姐,在爸爸單位當起了裝卸班的臨時工。
能吃苦耐勞的他當了三年的臨時工,攢了點錢,參加了個培訓班學了家電維修的手藝,當上了個體戶。正幹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父親單位給了個合同製工人的指標,這年月還是鐵飯碗吃香,沒說的關店上班吧!
好日子也沒過兩年,正當他抓緊時間找對象結婚的當口,伴隨著長毛那首《從頭再來》光榮的下崗了;一氣之下的羅天,背起背包從家裏拿了幾百塊錢,走上了南下打工的道路。
沒有學曆的羅天,幹過電子廠流水線的工人,當過保安,送過快遞,做過寬帶維護……十多年走南闖北,盡管家裏時常催促,但生活的不安定讓他徹底斷絕了成家的念頭,“或許這一輩子我注定一個人獨行”,這樣的想法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當然,這也未免沒有父母悲劇似的婚姻帶給他的心理陰影——由於父親脾氣粗暴,而母親又是個寧折不彎的性格,兩人經常為了一些小事開打,羅天上小學時,父母就離異了,雖然父母都沒有再婚,但對他來說“婚姻”是個可怕字眼,盡管夜深人靜時他又曾無比的期待有個女孩能帶他走進這愛情的墳墓。但談何容易啊!
不甘心一事無成,灰溜溜的回到那個僅有幾萬人小城的羅天,拿出了攢了十多年的老本加上多家銀行的信用卡套現湊起來的100多萬打算搏一把的時候,遭遇了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滑鐵盧”,在第一次進貨時就被“好兄弟,好朋友”騙了個精光。
“根據我們一個多月的追蹤,XX越過邊境去了民柬,那裏是法外之地,當地警察也無能為力。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羅天頓時急了,抓住警察蜀黍的衣袖:“不是說新炎和民柬是兄弟國家嗎?為什麼不引渡回國……”
警察蜀黍不耐煩的回答道:“眼睛不要,眼角膜就捐了吧!新炎從不幹涉他國內政,國家大局為重。你隻是被騙了錢,丟了命的也多的很。”
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羅天在接到銀行打來的催款電話前就知道……
蜿蜒在崇山峻嶺間的陵武河水光粼粼,“來世再見,我最愛的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