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秦悅走到離她隻剩幾步的地方站定,輕聲問。
那女孩沒回答,仍舊冷冷地盯著她。
“叫紀雪,十九歲。”那領頭的連忙代為回答,同時狠狠剜了那女孩一眼。
“年齡樣貌,倒是剛剛好。”秦悅笑了笑。
“你也別強了,既然到了這裏,就認命吧,遲早是下海一條路。”領頭居高臨下地俯視紀雪:“而且你來城裏,不就是為了賺錢給你弟弟治病嗎?這位客人給的錢可不低,就接這一單生意,你弟住院的錢就夠了……”她對著紀雪,用手勢比出個數字。
紀雪的神情,分明短暫地一震,眸底有痛苦的掙紮之色。
同為女人,秦悅對她這樣的境況,自然還是有些憐惜,但這世界,人各有命,就算她自己,這些年也沒少受過委屈。
“好了,如果你做得好,價格我還可以適當提高一點。”這已是秦悅同情的最大限度,再多餘的心軟,她給不起,給了也沒用,反正她不找紀雪,還可以找別人,但紀雪,已注定會淪落,命運無可更改。
室內一片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虛弱低啞的聲音響起:“好,我做。”
秦悅鬆了口氣,領頭喜笑顏開,而紀雪閉著眼睛,看不清神色。
隨後,秦悅又簡單交待了幾句,便和領頭先行離開。
她們走了,紀雪翻過身朝裏,睫毛間隙裏,滲出淚水……
安排好了這些事,秦悅神清氣爽地回到公司,她並不算告訴陸正南這些細節,做生意,達到目的就好,具體用什麼手段,並不重要。
走到他辦公室外,她本想敲門進去,可手抬起,卻發現門虛掩著,裏麵隱約傳來他的聲音。
“嗯……你還好嗎……”
“米粒兒出院了沒……”
“我沒事……真的……”
“好好照顧自己……”
那樣溫柔的語調,讓秦悅心裏一刺。
又是葉初曉吧?即使她那樣對他,他依舊對她這樣溫柔。
那個人,究竟有什麼,值得他這麼留戀?
秦悅憋著氣,不想再進去,也沒回自己辦公室,直接出門回了南湖苑。
齊禛今天,恰好中途回來拿東西,無意間透過窗戶,看見她在樓前下了車。再看時間,不過下午三點半,不禁有些奇怪,便坐在房裏等,直到走廊裏響起她的腳步聲,他才故意去開門,裝成正要出去的樣子。
“這麼早下班?”他對她點頭微笑。
直到此刻,秦悅仍舊鬱悶,臉色也並不好,勉強地回了句:“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早回來了。”
“是嗎?”齊禛的神情裏有淡淡的關切:“沒事吧?”
即使是這樣一句問候,秦悅也依舊覺得心酸,外人都知道關心她,可陸正南呢,他的心裏,永遠隻有葉初曉。
想到這,她的眼神悲哀,齊禛察覺到了,眸底劃過絲暗色,笑容卻更加和煦:“看你的樣子,似乎情緒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畢竟是工作上的對手,秦悅還是有絲警惕,強自笑笑:“也不是。”
“其實不必這樣防備我的。”齊禛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哂:“我還沒到用這種手段搶生意的地步。”
他如此直白,她不由得尷尬萬分:“您誤會了齊總,我不是這意思。”
“我不過是想著既然有緣做了鄰居,在不妨礙彼此的情況下,做個朋友也好。”齊禛又追了一句:“不過看來還是妨礙你了,我先走,再見。”
眼看著齊禛走向電梯,秦悅怕徹底得罪了他,脫口說道:“要是不介意的話,來家裏坐坐吧。”
齊禛的腳步一頓,過了兩秒才轉過身來,莞爾一笑:“好的,不過現在我出去有事,晚些時候再來打擾你。”
這招欲擒故縱,讓秦悅的疑心又消了一層,點頭答應,隨後進屋。
齊禛挑了挑眉,進了電梯……
晚上八點,時間不早不晚,齊禛按響了秦悅的門鈴。
她打開,他遞過來一個精致的鐵盒:“朋友剛從外地捎來的茶,你嚐嚐。”
秦悅忙推辭:“不用不用,你太客氣了。”
“應該的。”齊禛笑笑。
秦悅將他請進屋,她其實並未想到,他今晚真的會過來,隻以為那是句客套話,匆匆洗了些水果擺好,見他既然帶了茶葉,便幹脆沏了一壺,和他一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