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出現的時候,五條悟也僅僅是晃神了一瞬,可就是這一瞬間,他失去了逃離的機會,獄門疆中伸出的鬼手,將已經作出躲避姿態的五條悟束縛住,鬼手纏了滿身,即便是五條悟也無法阻止自己的咒力被大大削弱,無下限術士被無窮盡的詛咒包裹其中。
躲不掉了。
五條悟做出判斷後抬頭看了一眼,對上“夏油傑”的眼睛,以及額頭上那一條長長的疤痕。還沒來得及細想,他就被獄門疆從外界徹底隔絕。
耳邊的聲音即刻消失了,獄門疆內安靜地可怕。
入口被封閉,鬼手也從五條悟身上收回,但還在他周圍環繞,虎視眈眈地窺伺著,不願放過這久違的食物。
五條悟站在原地,感受著獄門疆內的環境,一片漆黑,隻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他展開了無下限,可是很快發現了自己的咒力受到了極大的限製,這種限製並不是他不能使用自己的咒力,而是他感受不到自己釋放了多少的咒力,即便有六眼的加持,無下限的術士依舊不穩定,斷斷續續地像不穩定的電波。
少有地感受到了吃力,過度使用咒力讓他體溫升高,汗水順著皮膚下滑,背後的衣服都濕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滴答”一聲,喚醒了五條悟,這樣耗下去隻是做無用功,他索性撤了無下限,放任自己躺在地上。
顯然獄門疆封印的不隻是他,還有空間、時間,五條悟閉上眼睛感受,不再使用咒力,他能更清晰地感受這個空間,自己明明平躺沒動,他卻覺得自己在不停地變換位置,重心也在不停變換,時而覺得自己在側臥,時而覺得自己站著,又偶然腦袋充血,像是在倒立——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五條悟都覺得自己適應其中的變化了,甚至能在變換重心的時候給自己換個舒服的姿勢。
忽略周圍無邊際的濃烈詛咒和鬼手的窺伺,倒是一段難得清閑的好日子。
可是——
五條悟歎口氣,坐了起來,抬手扯下眼罩,“嘖”了一聲,一點變化都沒有。這裏沒有完全封印他的咒力,卻極大程度地限製了六眼。
既然這樣,要是想離開這裏,就隻能——
五條悟坐在原地,一條腿支起來,睜開眼睛直麵周圍漆黑的環境,最大限度地使用咒力,展開領域——“無量空處!”
屬於五條悟領域的白光從他的身體向外延伸,周圍鬼手像是被這光燙到了,猛地回縮,隨著光圈的擴散被逼退。五條悟蒼藍色的眼睛裏久違地看見了色彩,咒力毫不控製地消耗著,周圍具象化的詛咒和鬼手湮滅在逐漸擴大的領域裏,最終目之所及處,皆為雪白。
體溫又開始升高,汗水順著高挺的鼻梁和輪廓分明的下巴滴落,打濕了深紫色的衣服,幾乎要變成純黑,五條悟的身影變成這個空間裏唯一的色彩。
純白的顏色占據了五條悟所有的視線,眼睛受不住這長時間的刺激,終於分辨不出其他的顏色,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五條悟是疼醒的,巨大的衝擊從肋骨處傳來,整個人飛了出去,然後重重落到地上,又一次暈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你在幹什麼啊銀桑!死人了死人了!”新八看著躺在路邊毫無知覺的人,血從身體下麵蔓延出來,覺得天都要塌了,轉頭就看見罪魁禍首貓著腰準備逃跑,立刻衝過去,一把把人拽了回來,“你幹的好事,給我負責啊!”
阪田銀時聲音發抖:“先先先……不要著急!找找時光機器……”
“沒有那種東西!”
新八扯著五條悟的胳膊,想要把人扶起來,最起碼要先送去醫院,這是這人太重了,“咣嘰”一下又摔在石頭上,血從腦後流了出來,妥妥的二次傷害。
實在沒有辦法了,新八抓著銀時的衣領把人扯到傷患麵前:“背起來啊!”
阪田銀時看著滿地的血,咬牙一把拎了起來,扥在了小綿羊的後座,失去知覺的人根本坐不住,阪田銀時趁新八不注意,朝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沒死就給我醒過來啊。”
人沒醒,他沾了一手的血,立馬炸毛了,悄悄把血蹭在了五條悟的衣服上。
作為熱心市民,阪田銀時倒也不能真的任由人家流血身亡,更何況人還是自己撞的,無奈之下,他隻能坐上車,讓傷患趴在他背上,晃晃悠悠地往醫院開,留下一路血跡。
“前麵的!停下車!”
身後有喇叭聲傳來,阪田銀時凶狠地回頭:“滾開,殺了你哦!”
“哦,是萬事屋的老板?”衝田坐在車後座拎著小喇叭,半個身子探出車窗,下巴搭在胳膊上看著阪田銀時,“怎麼了,殺人了嗎?在這裏很引人注目,要拋屍去池田屋,那邊攘夷浪人多,可以嫁禍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