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射手失神於耀眼的光芒,留下了人間最後一個太陽。
“七月十四號,議員辛普森公開表達自己對於此次戰爭中受害國的同情與支持,情緒激動地怒斥國家發動的不正義戰爭。據悉,多批愛國激進分子已經在追查辛普森住址,揚言要讓他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少年把鴨舌帽壓在腦袋上,往嘴裏丟了口香糖,最後看了一眼電視上男人的臉,推開門走出去。
a國的冬天總要肅冷許多,迎麵的風如刮刀滑進人的呼吸道,帶走濕潤的氣息,隻留下又辣又涼的味道。他嗆了一口,低聲咳嗽兩聲。
他穿著寬鬆的文字衫,頭發剃得很短露出青皮,瘦削高挺,背了吉他包。就像這條街上每一個無所事事的少年一樣。
而在他路過的大樓裏,新聞中提到的辛普森正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品嚐一杯冒著熱氣的手磨咖啡。
“不過是一幫愣頭青,當局才煽動幾句,都恨不得以身殉國了。”辛普森的秘書凱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嘲弄的神色,“議員,自從你接受采訪以後,支持率已經上升了十五個百分點。有人稱讚您是當代最偉大的自由人道主義的衛道者。”
辛普森毫不在意地挑挑眉,看了一眼腕表:“凱絲,到時間了,我們得去孤兒院了。”
凱絲微笑著,上前抱著他的肩膀低語道:“演講稿放在車裏了。”
“你知道,我從不照本宣讀,也許真情流露更容易讓人產生共鳴,不是嗎?”辛普森笑著回了凱絲一個麵頰吻,自信和儒雅讓他比同齡人更加有魅力,灰藍色的眸子裏洋溢著輕鬆的神情。
門外傳來一陣輪椅轉動的聲音,伴隨著幾聲輕輕的叩門聲。凱絲整了整衣服,臉上堆滿了笑容,把門外的人迎了進來。
十五六歲的少女,皮膚蒼白,長著淡淡的雀斑。一雙黝黑的眼睛洞若深潭,烏黑的頭發編成麻花辮綴在小巧的臉兩旁。就像是櫥窗裏那個最受歡迎的玩偶一般,看起來乖巧精致又漂亮。
也許上帝隻需要一個漂亮的娃娃,所以沒有給她開口說話的能力。而且隻能坐在輪椅上,用厚厚的毯子蓋住纖細的雙腿。
“方小姐,你的父親現在很忙,你這時候應該呆在家裏。是不喜歡新來的插花老師嗎?”凱絲半蹲在少女麵前,溫柔地詢問道。
少女搖搖頭,隻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辛普森。
“我派人把方小姐送回家吧,先生還是盡快動身。”凱絲推著輪椅往外走,少女卻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角,輕輕地扯著。就像一隻小奶貓在對著主人撒嬌。
“不用了。”辛普森撫摸著少女柔軟的發頂,流露出幾分父親的柔情,“讓女兒跟我一起去吧,孩子們會很喜歡她。”
“是。”凱絲點點頭,“不過,您也許需要換條領帶,那條白底藍色條紋的怎麼樣?”
辛普森接納了這個建議,他一進入內室。凱絲的臉色立馬變了,堆滿的笑意僵住,刻薄吊在眉梢,口吻帶著冷淡不耐煩:“方小姐,我勸你,最好不要動什麼小心思。我不希望和我將來的繼女鬧得太難看,讓先生煩惱。”
少女微微抿起唇角,朝著她笑了,隨即端起桌上的熱咖啡朝凱絲兜頭蓋臉地潑過去。
“啊,你!”凱絲閃避不及,白色的襯衫被咖啡洇透了,氣急敗壞地揚起手。
“等等。”辛普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來了,溫和地笑道,“凱絲小姐,我想你需要去換件新襯衫,我帶寶貝先去,你盡快趕上,好嗎?”
她放下高舉著的手,死死攥在身側,微笑著回答:“是,先生。”
辛普森推著輪椅,走到門口。少女回過頭,嚅動著嘴唇:不要白日做夢。
少年趴在樓頂,嘴裏的口香糖失去了甜味,微涼的呼吸讓他的大腦相對清醒,懷抱著一把新式的□□,伸手用力地帽子反壓下來,接通了藍牙耳機傳來的電話。
“哥,辛普森的懸賞金額已經上升到了一千萬,恐怕各方都蠢蠢欲動了。”
聞言,少年用舌頭頂著牙齒,嗤笑一聲:“那我們或許可以換套新房子了,目標人物已出現。”
樓門打開,烏泱泱出來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中間圍繞著推著輪椅的辛普森,朝車邊走。
少年深吸了一口氣,調整瞄準鏡,手慢慢摸到扳機的位置。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保鏢中的一個突然抽出刀,利落地抹了身邊一個保鏢的脖子,血從動脈猛地噴出,滾燙的血濺到身邊的人身上。他的動手像是一個信號,緊接著,四五個保鏢紛紛抽刀靠近辛普森,而其他的保鏢反應過來,忙圍在辛普森的四周,開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