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實在有些無聊,不如買點話本看,打發打發時間。
林問渠進了書鋪,老板一看他們兩人的衣著打扮,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十分熱情地招呼他們。
季殊冷著一張臉靠在門口,沒準備進去,老板見狀便隻圍著林問渠轉,熱絡地跟林問渠推薦了好幾本當下最火爆的話本。
林問渠聽了老板一段段精彩的介紹,連連說好,買了一厚摞,高興得不得了,又跟老板閑嘮了許久才離開。
林問渠顛了顛滿滿當當的儲物袋,心裏十分滿足,該買的都買的,可以帶小兔崽子回山了。
“快看!花辭姑娘出來了!”
“花辭姑娘!”“花辭姑娘!看看我吧!”
前麵,一群人突然吵吵嚷嚷地圍住了一個精致的小樓。
那小樓說小也不小,足有六層,都快趕上淩山派的藏書閣了。
但與恢宏氣派的藏書閣不同,這樓門頭飛簷皆用的紅木,整座樓都細細雕刻著百花,如栩如生,爭奇鬥豔,遠遠看去綺麗非常,卻又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吵嚷之聲愈大,林問渠有些好奇,便也跟著人流往那邊走。
“師尊。”季殊拉住林問渠的胳膊,“那邊人太多了,我們往別處去看看吧。”
他是真的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林問渠這會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哪還顧得上人多不多扶,他直接拉起季殊的手腕,帶著季殊走進了人群。
季殊愣了一下,看著那雙拉住他的手,心裏那股莫名的情緒又湧了出來,他迷茫不解,任由著林問渠帶他擠進了人群。
林問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帶著季殊擠到了最佳觀看位置。
走到近前他才注意到,這樓上掛著塊鎏金匾額,上刻著十二樓三字。
十二樓?這名字聽起來真是草率。
順著匾額往上看,二樓廊簷內,有個絕色女子正坐在美人靠上。
那女子身穿藕色紗衫,身形苗條,肌膚似雪,嬌美無比,一笑時左頰上映出一個淺淺的梨渦,直把樓上的百花都比了下去。
林問渠輕輕碰了碰身旁的年輕男子:“兄台,樓上那名女子是誰啊?你們都是來看她的嗎?”
“你哪來得啊?居然連花辭姑娘都不知道?”
那男子本是一臉嫌棄地看過來,但待看到林問渠的臉的時,嫌棄就變成了驚豔。
他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若眼前這人是女子定是要比花辭姑娘還要絕豔百
倍。
男子語氣瞬間溫和了下來:“兄台是遠地方來的吧,這花辭姑娘是十二樓的花魁,賣藝不賣身,每月隻迎一次客,今日便是花辭姑娘迎客的日子。”
“而且啊。”男子繼續說道,“花辭姑娘迎客不看樣貌、身份、財力,隻有答對了她燈謎的人才能進她的房。”
男子上下打量了下林問渠道:“我看兄台器宇不凡,必是有幾分文墨在身上的,沒準今日便兄台能進花辭姑娘的房呢。”
“啊哈哈哈。”
林問渠尷尬地笑了笑,不管那花辭是賣藝還是賣身,他都沒有這種興趣。
但為了不破壞氣氛,他還是笑著答了謝:“那便借兄台吉言了!”
季殊聽了這話,掙開了林問渠的手,反客為主地鉗住林問渠的手腕,將他拉到了一邊。
“幹什麼呢?”林問渠突然被拉走有些不滿,況且這小兔崽子攥得他手腕直疼。
季殊眼中沒有任何情緒,聲音冷冷:“師尊,你要狎妓?”
狎妓?!這話是你這麼大的孩子該說的嗎!
林問渠很是不滿:“什麼狎妓不狎妓的,你沒聽人說那姑娘賣藝不賣身嗎?”
一陣刺痛從手腕處傳來,林問渠微微蹙眉。
“你先把手鬆開,不問青紅皂白,就這麼拉著我走,你心裏可還有長幼尊卑?可還把我這個師尊放在眼裏?”
季殊聞言慢慢鬆開了手,那隻潔白的手腕,被他留下了一圈紅痕。
許久無言。
林問渠率先打破了寂靜:“為師隻是客套一下,身為修道之人怎麼可能去花樓狎妓呢。”
他拍了下季殊的肩膀,輕聲道:“走吧,湊完這熱鬧,我們就回去了。”
說罷,林問渠又往邊上去了去,確認季殊跟了上來,才站定。
季殊看著林問渠的側臉,心裏有些亂。
剛才他是有些激動了,他說不上是怕自己那副仙體被這人毀了,還是怕這人真的去花樓找姑娘。
還有,這人居然說什麼,身為修道之人不會去花樓?
季殊無奈地笑了下,一個並非來自修仙界的人,有什麼道要修?
他輕歎了口氣,連聽了林問渠半個多月的自言自語,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這人傳染了傻氣。
不然怎麼可能因為這人一句隨意打發的話,就消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