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叔,你之前不是說做完能大吃一頓嗎?什麼時候開飯啊!”
法壇旁,齊和風杵著一道幢幡對一旁剛做法完畢的法師說道。
“急什麼急,這才剛送葬完,等回去主人家就開飯了。”
被齊和風稱作英叔的法師安慰道,如果不是了解一點實情,他也可能以為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是餓死鬼投胎,每天叫喚最多的就是什麼時候開飯。
“好吧,我都快堅持不住了。”
齊和風跟著英叔給人家做了這麼多年法事,當然不是不知道流程,他隻不過抱著看看英叔會不會帶了點幹糧的希夷。
說實話,齊和風其實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像現在變得像餓死鬼投胎一樣,自從重生到這個見鬼的世界,他每天都處在饑餓的狀態。
這並不是因為他沒飯吃,相反,雖然他兜裏從來沒有裝過錢,但是自從跟著英叔給人做法事,每天三頓都能保證,而且吃的比普通人多很多。盡管如此,他還是骨瘦如柴,每天吃過飯後要不了多久就又餓了。
這一切都和他前胸上的那個黑色蓮花紋身有關,這蓮花自打他重生那天起就一直跟隨著他,不僅去除不了,而且還會不斷吸收他的精氣,這也讓他不管吃多少過後要不了多久就會饑餓。
就像現在這樣!
“風哥堅持一下,法事這不是做完了嘛,回去就能開飯了。”
“對對對,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一旁杵著另一根幢幡的兩個年輕人也開口安慰道,他兩是英叔的徒弟,和齊和風一樣來給英叔打下手的。
“知道了,知道了。”
齊和風舉著幢幡跟在英叔後麵,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英叔回頭掃了一眼他,無奈的搖搖頭。
今天接的這家主人辦的是白事,和後世那種簡簡單單告知一下親戚朋友不同,這個年代白事隻要有條件都會辦的很濃重,法師要念咒,家裏要掛白麻,甚至還會弄一些看起來華而不實的花圈和高大的紙幢,因為這不僅代表一個活生生的人離開人間,同時也代表家裏一名重要成員的離去。
不過對於這些齊和風並不關心,除了和死者不熟以外,他關心的更多的是做完法事後主人家給他們做了什麼菜,有幾個是葷菜,還有怎麼能打包更多的飯菜回去吃。
等到終於開飯後,齊和風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個盛湯的大鍋,往裏麵打滿飯後又連續將飯菜往裏麵倒,儼然一幅餓死鬼的樣子,這不僅讓一旁幫忙上菜的夥計看得有點懵,坐在一旁的英叔和兩徒弟都掩住麵擺出一幅不認識他的樣子。
齊和風到是習慣了這種情況,但是相比於臉麵,他更傾向於吃飽這個更實際的選擇,還好法師並不是和賓客坐在一座,不然就連辦事的主人家都會對他的行為感到羞恥。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不管他怎麼吃,他肚子起伏都很小,鬼知道進入他嘴裏的食物最終跑到了哪裏。
這裏有人會疑惑齊和風是真的吃了那麼多食物嗎?答案當然是吃了的,不過和普通人相比,食物進入他的胃裏後消融得十分迅速,然後被胸上那朵黑色蓮花煉化吸收,真正能留在身體內的營養其實少得可憐。
這也是他能吃很多但是卻怎麼都不會長胖的緣故。
還好隻要辦酒席的人家基本上都會提前準備上百人的量,不然光他這種吃法主人家會被他吃垮。
對此估計隻有英叔感同身受。
不過這種給別人做法事的日子並不是天天都有,齊和風平常除了在英叔這裏幫工以外還會出去算命,做苦工等方式賺取自己的飯錢,但是更多的時候還需要依靠英叔幫襯。
夜裏,躺在床頭回想起英叔皺得越來越深的眉頭的時候,他思索再三,心裏暗自做出了某種決定。
這天晚上吃完飯後,齊和風並沒有回到廂房睡覺,而是主動敲響了英叔臥室的房門。
“英叔,你睡了沒有啊。”
隔著門板,齊和風對著裏麵的喊道。
“沒睡,進來吧!”
房間內傳出英叔蒼健有力的回答。
“英叔。”
齊和風推開門,忐忑的走到英叔身邊。
“坐!”
英叔指著旁邊凳子說道。
“哦!”
齊和風老實的走到凳子邊屁股剛觸碰到凳子,但下一秒英叔的話就讓他愣在了原地。
“決定好要離開了嗎?”
英叔似乎看破了一切,開口就就將他的心思說了出來。
“英叔,對不起!”
看著這個當初將自己從餓死邊緣拉回來的人,齊和風心裏滿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