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半天,村婦終於出來了,而帶出來的卻是一個個豐盛的菜肴,讓秦唐不由的有點陶醉,看著桌子上那一盤盤熱氣騰騰的菜肴。他再也忍不住自己肚中的饑餓,也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拿起筷子就吃,這個時候真的可以說是狼吞虎咽,風急殘雲了,不管麵前有多少的東西。也不管麵前的東西是什麼味道,總之,秦唐就是那麼毫無形象的把麵前的東西全部收拾了,就仿佛是餓死鬼投胎,吃完了還很是意猶未盡的打了個飽嗝。這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尷尬的對著麵前的婦人笑著。
秦唐從來就是個不喜歡欠別人東西的人,雖然他接受了這個婦人的邀請,但是他並不願意就這樣吃白食,但是他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她的。於是在自己的兜裏掏了老半天,他記得自己應該在兜裏藏了東西的。仿佛整個衣服都要撕破了,終於,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塊拇指大小的金塊,雖然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髒,但是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不管他的外表有多麼的肮髒。但是它始終是塊金子
“嬸嬸,我這裏也沒有什麼東西給你的。這是我在來的路上找到的,算是感謝你請我吃的這頓飯吧。”當然這不會是如秦唐所說的是在路上撿到的,而是這幾年裏秦唐慢慢存下來的,至於為什麼現在變成了一塊,估計是因為在袋子裏的時間太長,還是因為常年累月的在爐子邊上也占到了那麼熱氣讓金子融化在了一起。當然最大的原因或許還是因為土太多了,把金粒都集中在一起了,現在秦唐吧這麼塊金子給這個婦人,那麼這三年多來他真的隻留下了那段記憶。
秦唐不想要這段記憶,因為這段記憶給他的隻有那無邊的失望以及痛苦。失望的是人xing的毀滅,痛苦的是那些苦工的麻木,他不想留下任何屬於呢個地方的東西,也不想再回憶那段時間,這個東西對於秦唐來說沒有一絲一毫的意義,而現在這個婦人對他有一飯之恩,秦唐當湧泉相報。
婦人也沒有想到看起來拉裏邋遢的秦唐會有金子的存在,在愣了一下後忙使勁的往外推,在她看來此時的秦唐比起任何人都需要這個東西,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但是看到他的外形以及身上的那種味道也知道這個人絕對沒有那麼富裕到可以把金子都隨便往外送,於是假裝很是生氣的說道,“不就是吃頓飯嘛,還咋地了,你給這麼多錢俺可是找不出來的,快收回去,不收回去,俺可要趕你走了啊。”
秦唐聽到這個話倒是有點慌神了,他還以為出現了反效果,因為很多時候你吃了別人的東西,你還給人家錢,這就是對人家的不尊重,看不起人家,所以很多時候那些人會翻臉,以後都不相往來,這個時候秦唐的手伸在外麵,真是往前伸也不好回收也不好,一時之間居然有點尷尬了。
這個時候外麵突然走進了一個風塵仆仆的男人,還沒走進來就開始大聲嚷嚷著,“孩子他娘,俺回來了,這鬼天氣,下大雪,弄得火車都停開了,大過年都回不了家,這不,到現在才回來,你……”說道這裏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秦唐已經村婦那個怪異的姿態。他剛想斥責婦人怎麼把一個乞丐帶回來,但是看到秦唐手裏的金子的時候,他的臉sè馬上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你們這是幹什麼,小兄弟,快起……”他本來以為是秦唐是坐在地上或者跪著的,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話也到了嘴邊收了回去。
村婦卻很是幽怨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你到還在到回來啊,俺跟娃子在家裏等了那麼久,還擔心你出事了,每天都去村口看你,你,你總算回來了。”說完一頭撲到了男人的懷裏開始哭起來,還不住的捶打著男人的胸口,好像要把這段時間的擔心以及不滿全部發泄出來一般。
秦唐這個時候是最無奈的,他本來就是沒有什麼家人的,但是看到這麼一個場麵他卻是有那麼一點尷尬,因為人家當著你的麵哭,心裏總是有那麼點怪怪的吧,雖然他可以算是看清了人情世故,但是年紀畢竟還不大,這麼真情流露的時刻他還真是少見,不由的把臉轉到了一邊,假裝沒看見。
過來好久。哭聲終於停了下來,隻剩下微微的抽泣聲以及男人輕輕的安慰聲,這個時候兩人似乎才想起這個房間裏還有外人在,兩人很是不好意思的分開了,婦人這個時候還帶著一點哭腔,對著秦唐又有點不自然。眼鏡看在一邊說道,“俺去給你準備點熱水,你洗個澡換身衣服吧,看都把你給冷的,臉都發青了。”說完又破涕為笑,似乎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出來也感覺挺逗的。
不等秦唐反應,婦人就匆匆的走進了裏屋,而留下的兩個男人互相大眼瞪著小眼都不知道講些什麼好,畢竟兩個人第一次見麵。而且年紀也不是一個年代的,互相間就會有隔膜。男人找了個凳子坐了起來,掏出一包煙,然後輕輕的很仔細的從裏麵抽出一個眼遞給秦唐,問了一聲,“小夥子,抽煙不。”
其實男人與男人的交流很簡單,就好像現在。雖然說開始的時候很沉默,但是當有一個人打破了這種平靜後。就會聊得熱火朝天,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不管是真話還是吹牛,總是會講的那麼的眉飛sè舞,仿佛兩個很久沒見的老朋友一樣,當然對於兩個人之間的話大多數都不會太認真。有很多人都會說。兩個男人在一起,最多說的就是女人,而兩個女人在一起,最多說的也都會是男人,至於一男一女麼。最多的當然就是談情說愛了。
秦唐跟這個男人陡然不會去說女人,在秦唐這個年齡,在他這種經曆中,他要考慮的隻有怎麼活下去,對於一些什麼男歡女愛的事情他是全然不知,再者男人是一一個長輩的身份說話的,也不可能涉及到這方麵,所以兩個人隻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外麵的事情,當然基本上都是男人在說,看到他不停的在那裏說城市裏怎麼樣怎麼樣的,秦唐的心理也有了一絲的向往,雖然他也在城裏住過一年多,但是基本上是沒怎麼出去的,現在聽到男人把城裏的生活說的那麼的jing彩,秦唐真後悔那個時候沒出去過。
時間就在兩個人不停的聊天中消磨掉了,直到婦人出來後,秦唐才被帶進了裏屋,估計是已經放好了水把他帶進去罷,但是當秦唐轉過身來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現原來還是笑吟吟的男人眼睛裏確實充滿了厭惡以及不屑,就好像剛才跟秦唐說的不是一個人一般……
在前麵走著的秦唐突然感覺後腦門有那麼點冷,轉過臉來的時候,卻發現隻有那個男人還是笑吟吟的朝著這邊看,看到秦唐回頭,還很友好的朝著秦唐點了點頭。秦唐心裏一陣發突,莫不是這裏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聽人說,越是門檻低的地方不幹淨的東西也越多,雖然之前自己是不怎麼xing的,但是不是有很多的東西都是科學無法解釋的嗎?
心裏懷著疑問,秦唐難免就有點悶悶不樂,來到了裏屋,婦人似乎也沒有看到秦唐這時候的狀態,隻是輕輕的摸了摸秦唐的腦袋,仿佛一個很熟悉的長輩很喜歡晚輩那樣,笑著說道,“換洗的衣服就用俺丈夫的衣服吧,雖然舊了點,實用。”
婦人的話讓秦唐的心理一陣溫暖,一陣感激,雖然說是萍水相逢,但是對於秦唐,這個婦人可以算是做到了仁至義盡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秦唐一直都是這麼想的,誰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幫助別人,在外麵就是這麼一個社會,但是在這裏秦唐看到了人心的另一麵,或許是因為婦人沒有走出過這個窮山村的原因罷,又或許還是這個婦人隱藏的太深秦唐沒有發現,總之,在婦人走出去後,秦唐很是麻利的就脫下了自己的衣服,看著滿是傷痕累累的身子,以及快堆起來的灰泥,秦唐歎了口氣,離上次洗澡也快三個月了,他真不知道這三個月是怎麼度過來的,難道就是因為太久沒洗澡皮癢了所以沒事去找的抽?
搖搖頭,秦唐來到了洗漱室,這是個不算大的小房間,裏麵冒著一層層的熱氣,一個簡單的衝水馬桶,一個簡單的漱口盆,還大大小小的放了一點雜物,用來洗澡的是一個木製的浴缸,裏麵早已經放慢了水,上麵有一個水龍頭。估計熱水就是那裏放出來的,而在浴缸的邊上,放上了一個小凳子,估計是婦人怕秦唐夠不著,所以事先給他準備好了的。
伸出手微微碰了碰熱水,秦唐馬上就感覺到了一陣疼痛。大即是因為他本來就受著寒,此時裏麵的溫度太高了,所以他有點受不了,看著水中的自己,似乎比起以前來港了那麼一點,也比起以前成熟了許多,但是看著那亂蓬蓬的頭發就好似一個雞窩,活脫脫的一個從山林裏跑出來的泰山,自嘲的笑了兩聲。就這麼坐在凳子上等了一會,誰微微涼了點,秦唐就慢慢爬進了浴缸。
好久沒有這麼舒服的感覺了,秦唐很是享受的往自己的身上潑著水,仿佛這些水是那麼的珍貴,讓他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水弄出去了,微微閉上眼睛。靠在後麵的板子上,要是能這麼一直躺在這裏。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但是想歸想,他不可能一直坐在這裏,要知道這裏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家,在別人的家裏,秦唐還是很靦腆的,要不是覺得自己身上實在太過於‘寒酸’他也不至於過來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