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唐在床邊坐了好半天,才聽到裏屋有人說:“敏子長大了。”那是父親說的,秦唐原本以為父親會賭氣大吼大叫,但經他這麼一說秦唐不由得不安起來,覺得自己有點大逆大道,有點傷父親的心,想著想著秦唐竟然哭了起來∝唐想到父親為生活在建築工地打工時滿身泥水的樣子,想到父親下雨天扛著自行車送秦唐上學的背影,想到父親在田裏耕作時的樣子,秦唐不覺得後悔起來∝唐又把耳朵豎起來仔細聽裏屋裏又唱起了歌,傳來了陣陣音樂∝唐這才平靜下來,心想:“父親,對不起,秦唐明天一定向您道歉。”而父親那時卻在想:“敏子,原諒父親的衝動……”
而對於跟父親的這一次的“戰爭”,秦唐後來也多次地批評過自己。雖然父親不該打自己。不過,自己的那些話,說得也確實太過頭了,也難怪父親很難接受。後來秦唐想一想,也覺得自己當時竟然會那樣。感到很是不理解。看來,人一旦到了氣頭之上。便是什麼話也都會說出的,甚至是什麼事情也都能夠做出來的。不過,秦唐卻是切切實實地認識到,自己那一回,對於父親,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
還有一次,父親給自己的感覺,卻也是很複雜的,難以說得清楚和明白。那一回,父親到仁五叔家裏去喝酒。那天看來去的人不少,幾乎是他們劉家院裏的當家人,都去了。而當時,秦唐正好就在仁五叔家的門口玩。到了傍晚的時候,父親終於從仁五叔家裏出來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樣子,看樣子,他喝得還真是不少。
看到了父親似乎站不穩的樣子後,秦唐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於是便搶上一步去,想過去把父親給扶上一把。可是,讓秦唐說什麼也不敢相信的是,讓秦唐說什麼也搞不明白的是,父親,竟然給了自己狠狠地一個耳光!這,究竟是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呢?
當時秦唐自然便是號啕大哭起來,而父親呢,卻仍然搖搖晃晃地,一邊罵著什麼,一邊回家去了。
回到了家裏之後,秦唐自然會哭著把這件事情跟母親說了。母親聽後,當然十分地生氣,橫眉怒目地對父親說道:“你就是這麼大的本事嗎?有本事,衝著人家來啊,衝著自己的孩子來,打自己的孩子,你這算是什麼本事啊!我看你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可跟你說,你以後再這樣的話,我可是不依你的!”
父親這個時候,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得確實不對,是啊,自己在酒場之上受了氣,幹嗎把那些氣撒到孩子的頭上來啊?況且,孩子並沒有惹著什麼,好好地坐在人家的門前玩耍,就被自己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巴掌,這也確實說不過去。無奈之際,父親隻好對母親說道:“唉,你就別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不是,不是我喝了酒了嗎?唉,唉,我真混啊,我真混啊!”
從那一件事情上,秦唐不由得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來。那件事情,就是自己曾經在王後中學上學的時候,曾經也是莫名其妙地挨過了那位齊平天的一次打,而且,也是用的手掌。或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上天所注定的。如果沒有了當年父親的那一次出手,或許便也就沒有了後來齊平天的那一次的出手。不過,後來,當秦唐當了之後,也沒有少打他的那些學生們。雖然,打他們確實就是為了他們自己好,可是,秦唐也不得不承認,那種手段,那種方式,自然是不妥當的。為人師表,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拳頭下麵成成績。拳頭下麵出人才的理論。早已經過了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