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5日。
勝利縣。
方易波花了一早上的時間,終於確定自己穿越了,他回到了高三高考前夕,這年他18歲。
上一世的種種經曆,如幻燈片在腦海裏一一閃過。
他清楚記得,上一世的高考,成績還可以,上了省裏的一本,大學畢業後考入軍隊文職,然後就平平無奇,直到一場車禍。
此刻回憶起來,過去真實的經曆,宛若夢幻泡影,如煙般抓握不到,轉瞬之間,隨風飄散了。
“易波,吃完飯收拾下,咱們回老家一趟,你爸已經提前過去了。”老媽道。
“媽,我下午還要回學校上課呢。”方易波看著手機的日曆。
勝利縣三中的高三,每星期都有一天半的假期,從周六開始到周日上午,而今天是星期天,下午要返校上課。
“哦,我已經跟你班主任請假了,咱們晚上興許能回來,你吃完沒,別錯過公交車了。”老媽一邊刷著碗。
方易波看看手機,剛過早上八點,眼看時間還早,他不慌不忙地拿起老媽包的雞蛋白菜餡包子,一邊吃著道:“媽,回老家幹啥啊。”
“哎……你二爺去世了,今天下葬。”老媽一邊洗碗道。
方易波這才想起,他高三那年確實參加了二爺的葬禮。
回憶起這位“二爺”,時隔太多年,方易波印象有些模糊。
正常來說,“二爺”這種親戚關係,不算太近,是不需要方易波這個還在上高三備考的小輩去參加葬禮的,但是他家這個關係有些特殊。
簡單來說,這位“二爺”和他爺爺關係很好,年輕的時候是拜把子的兄弟,所以兩家一直走得很近,到了他爸爸這輩兒,兩家關係也不錯,經常往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勝過一般的親戚。
但是到了方易波這輩兒,由於他家早早搬到了縣裏,兩家住得遠了,走動就少了,所以方易波對這位“二爺”印象並不深刻。
方易波嚼著包子,一邊默默回憶起高三時候的記憶,此時又傳來老媽的催促聲,他索性兩大口咽下僅剩的小半個包子,喝完碗裏的粥,把桌子上的碗筷送到廚房。
看到方易波進來,老媽接過碗筷道:“我這裏馬上好,你去客廳桌子抽屜裏拿上銀元票,咱們這就出發。”
銀元票就是冥幣,是燒給死人的錢。
隻是,片刻後,方易波提著小袋子,有些不確定道:“媽,這銀元票是不是假貨,這哪有印一塊錢的啊這。”
老媽擦著手,拿過小袋子,“一張、兩張、三張……十張,對啊!正好10張,一張一塊,怎麼,有問題嗎?”
這,這……你這麼摳搜搜的,讓我這個做兒子的竟無言以對。
咱家,竟然連銀元票都買不起了嗎?
你就買十張,還是一塊錢的,然後,燒給我二爺,10塊錢!?
“媽,要不……咱……還是不去了吧?”方易波猶豫。
主要是怕被打死。
“幹嘛不去!你爺爺和你二爺是拜把子的兄弟,咱們兩家雖然這幾年走動少了,但以前還在老家的時候,就數咱兩家關係最鐵。”
“再說了,我和你爸年輕那會兒,你二爺經常照顧咱家,這老了老了,哎……走了也好,一直臥病在床啥也幹不了的,就你二爺那性子,也不少受罪。”老媽一邊說著,就著急忙慌拉著方易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