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玨自是不能像顧盼那樣吊兒郎當地對待此事。
隻見他走到堂下,伸手接過刀柄,念念有詞道,“顧慈確是顧盼煉刀鋪的刀具”
“嗬!買我家刀具的遍布整個晉南!哦,對了!二殿下的軍需可也是常年到我那裏催貨。那我說是二殿下有意嫁禍也可以嘍?”
想來自己的說辭被駁倒了,換做石楓以往的性情早就失控發瘋起來了,可眼下卻見他隻是勾唇鬼魅一笑,“佟大人,證據在你的手指下呢!”
隻瞧著石楓上前,將佟玨的右手大拇指從刀柄上掰了起來。
上麵竟是顧盼的特殊印鑒章
“我素聽聞顧會長身上有枚印章是快少有的寶玉製成,而上麵的名刻也是由現已過世的胡老先生所製,可有此事啊?顧會長?”
聽到了故人的名諱,顧盼再也顧不得裝虛弱了,隻見他上手便拽住了石楓的衣領,恨聲道,“石楓!你還敢提胡先生!”
而見此,站在一旁的護衛管傲剛要上手,卻不成想被佟玨給擋了回去
就在四人僵持不下之時,隻聽得堂外傳來了一陣刺耳、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眾人見此,皆暫時平息了幹戈,對著向他們緩步走來的皇帝陛下叩頭拜禮道,“拜見陛下/父皇”
皇上邁進堂內,卻沒有直接落座,而是走向了跪拜的眾人,獨獨將顧盼撫了起來,“盼兒,這兩日可是受苦”
顧盼抽回了被皇上攙扶的手臂,低頭沉聲回道,“聽聞有人作證說顧盼有嫌疑,本應在此配合審理。”
“唉!莫要聽楓兒胡說!此案我已查明,與你無關。佟玨!現在便將顧盼放了!”
“臣遵旨”
“父皇”
石楓還想再說些什麼,卻不想皇帝擺了擺手沉聲道,“楓兒,你跟我來!”
說罷,皇帝不再看其他人一眼,抬腿便離開了堂內
眼看著風波像是已然平息,眾位小官們也都紛紛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而後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內堂。
終於,最後隻剩下兩兄弟默默無言站成了一排,望著已然空落的大門口,不禁一歎
“嘶!快讓人給我打開啊!”顧盼不再沉浸在無謂的悲涼感中,又恢複了往日的潑皮相。
但佟玨卻未呼喚牢守們,卻是從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了一枚極小的銀片。
“呦!我說你這官當的夠盡職盡責的啊!還負責給犯人開鎖呢……”
這兩日也是聽慣了顧盼的滿嘴胡沁,佟玨便也不急著反駁,直到他將顧盼手上的鐐銬也取下來後方才將那枚小小的銀片在顧盼眼前晃了兩晃,“我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顧盼當然明白了這個小子準備要做什麼,心底確是一酸,“兄弟!謝了!走啊!請你去醉夢居看姑娘喝美酒去!”
沒兩句正經話便漏了底!
佟玨一聽趕緊從顧盼的胳膊肘下鑽出來,竟突然做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你以為我是你嗎?我要是邁進醉夢居一步,我那老爹非得從病榻上跳起來揍我不成!你趕緊滾!別讓我再瞧見你!”
顧盼瞧那背過去不敢看他的佟玨,失聲笑了起來,“哈哈哈,佟玨,你怎得還是老模樣!罷了!那我可真走了啊!”
“你等等!顧盼!”
“怎麼?這麼快就舍不得我了?”
“少沒正經!剛忘了問你,陛下怎麼突然肯放了你?是不是顧念”
顧盼憐惜地摸了摸佟玨的官帽,權當像兒時摸他的頭般,“小玨玨,你莫要天真了。咱們的陛下完全是為了他自己”
說罷,顧盼岑笑了片刻,而正當他要轉身離開之時,隻見石桓從大門處匆匆走了進來。
“石桓,莫不是來接我的?”顧盼張開雙臂想要抱一抱這個為自己奔波勞碌的朋友。
然而石桓卻也是個不開化的,走到近處便將顧盼的手給敲了下來,“給!他給你的!”
顧盼見此也收起了玩笑表情,接下了石桓遞過來的信函一封。
不過寥寥幾句,其實顧盼猜也能猜得出石棹想要對他說什麼。
“原諒楓兒。”
嗬!竟比顧盼想像的字數還要少
顧盼將信函複又收了回去,貼身放入了懷中。
“顧盼,我知道大哥跟你說了什麼!其實其實我也”
“石桓,事情既然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哎呀!我真是太累了,必得去醉夢居讓洛姑娘給我揉揉筋骨。失陪了,告辭!”
說罷,顧盼絕塵而去,不再耽擱片刻。
“大哥?石桓,你們究竟說的什麼意思?”
“是石棹,石棹救了小盼”
“石棹?!大皇子?!”佟玨對這個久未提及的名字感到一驚,“是小盼讓你去請的?”
說到此事,石桓的心裏又不禁多想了起來……
當那日顧盼與他提及石棹可以快速助其脫困後,他按照與母後的約定打開了紙箍,裏麵的兩個字依舊甚為清晰,“石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