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憑心定(1 / 3)

少年鼓著腮幫,似是在生氣。

秋陽抬手輕揉他的墨發,雖然未經允許篡改記憶很不尊敬,但現下隻有這個辦法,才能讓少年在修練之路上,無拘無束一世無憂。

唐清安夢到了小時,夢到了被秋陽帶回上仙界的生活,夢到了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夢到了秋陽為他補算天機。

等等?秋陽為他算過天機?

為什麼他完全沒有印象了?

初冬的上仙界被茫茫雪色覆蓋,天地間白雪凱凱如霧仙境。

偶有寒風瑟瑟吹過,撩起雪中站著人的身影,那人衣袍如飄落的雪花一塵不染,墨色發絲似瀑布般垂落在胸前,額間幾縷落下的碎發,亦無法將他俊美絕倫的容顏遮住半分。

一雙細長的桃花眼,波光瀲灩隻一眼便會讓人淪陷進去,隻是站在那便有種無可褻瀆的美。

忽然,上仙界靈氣動蕩,引得站立在雪中的男子回眸。

驚鴻二十六年,上仙界第一仙尊,秋陽閉關六載出關。

待唐清安尋著記憶,步過這白雪茫茫的地麵,來到秋陽住處時,外麵已然圍滿了人,無一不是在探頭往這裏麵瞧。

秋陽這一生共有十六個徒弟,而唐清安便是他此生收的最後一個徒弟,也是資質最好的一個。

他立於人群之外,看著一場毫無意義的擠推,打算等他們進的差不多了,自己在慢悠悠的走進去。

卻不料裏麵被人推門而出,那人衣裳似雪,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質,他隻是淡漠的一掃人群,十幾餘人瞬間往兩側站立,異口同聲喊道:“大師兄好!”

沈敬之點頭回應,將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略過,隨後停留在唐清安身上,冷冽的氣息瞬間散了大半,他道:“師尊找你。”

同樣的雪衣,穿在兩人氣質不同的身上,一個溫暖如初日,一個寒冷如刺骨。

“師尊找我?”唐清安下意識重複,在眾師兄的視線中走上前,“找我做何?”

“師尊為你卜了一卦,有關你的未來。”

沈敬之邊說邊給他讓位,待他快行過自己時,才繼續道:“你一人進去。”

唐清安點頭表示明白,隨即跨步進入寢宮之中。

金碧輝煌的寢宮,帶著高位者的孤寒,數十盞燭火都無法驅散一絲寒意。

“師尊?”唐清安看著床榻上滿頭鬢白,容顏變得蒼老的男子,他試探性的喊道。

秋陽從未將自己的老年狀況露出過,而現在他是為何要露?

不祥的預感自心頭冒起,他看著捂嘴輕咳的老人,輕聲問道:“師尊是無法用法術維持自己的身體了嗎?”

仙人之所以能容顏不老,便是用法術支撐著,若法術失效便會展現出,真實的年齡。

像秋陽這種幾千歲的人,滿頭白發早已不稀奇,可當看見這滿臉皺紋的蒼老醜陋模樣,又如何能想到對方年輕時,是那樣的冰清玉潔,不染世俗。

秋陽半側著身子,想伸手去拉對方的手,顫顫巍巍的抬到半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抬高。

見此,唐清安隻能自覺的蹲下身,伸手反握住對方蒼老的手,將自己的靈氣傳入對方的體內,讓對方不要太難受。

有了唐清安的靈氣與法術支持,秋陽的容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到鼎盛時期,一如初見時的傾塵。

“您是不是發生什麼了?”比如閉關修煉,走火入魔了?

秋陽抬眸看向他,眼中的淚花讓唐清安怔住,“怎,怎麼了?”

“清安……為師對不起你……”

他哽咽著將兩人相握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處,身體幾不可聞的顫抖著,唯有手心傳來的溫度讓他感到一絲希望。

“發生什麼了?”

秋陽一直是他心中的神明,因為心底一直堅信著一件事,沒有他就沒有自己

而如今,自己的神明在懺悔著對不起,這讓唐清安處於極為懵逼的狀態。

盡管自己怎麼問,秋陽隻是在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再無其他,對於他的問話,更像是沒聽見般。

直到夢醒,唐清安都未想起,對方為自己占卜的是什麼。

唐清安意識還在朦朧時,耳畔鈴聲便一陣陣的,通透輕靈的聲音,就好似林間小溪流過,很是悅耳。

不過很快,他開始狐疑,是哪來的鈴聲,似是大腦為了回應他,這個問號一出,腦海中就浮現了,在薑辭卿那裏看見的雙葉銀鈴。

於是,迷迷糊糊中,他出聲:“薑辭卿……別鬧。”他還想繼續睡下去,看看能不能將這個故事夢完。

話音落下,鈴聲戛然而止。

不知為何,唐清安感覺到沉重的壓抑,無論怎麼樣翻動身軀,都無法將沉重轉移,就好像床邊站著個仇人,此刻正在一動不動的盯著你。

然而現實確實是如此,隻是盯著他的並非是仇人,而是——鳳瀾……

唐清安側躺在床榻上,似是不確定般的眨巴眼睛,三秒之後記憶回籠,他猛然坐起身,環顧四周待發現是自己的寢宮時,心底不由的鬆了口氣。

此刻的鳳瀾目光陰鷙,他將雙葉銀鈴勾在食指間,半笑道:“公子還真是按耐不住自己?”

“什麼按耐不住?”這詞怎麼怪怪的?

鳳瀾瞧著對方的疑惑神色,眼中的暗沉不由的收緊,他淡笑著,隻是這笑並不能讓唐清安感到歡愉。

他將銀鈴反手握在手心,嘴角擒著笑意緩步走到他的身前,隨後伸手按在唐清安左右兩側,讓對方能困在自己與床榻之間。

鼻尖是對方身上的藥香味,也是讓他迷失自己的迷香,貪婪的吸食讓他慢慢的靠近唐清安。

唐清安瞳孔猛縮,下意識的想要推開這人,卻被對方先一步牽製住動作。

是禁身術!

“你——”唐清安一字出口,便被鳳瀾抬手以指腹按壓住,他道:“公子,我們雙修吧。”

他不想在暗戀了,他想將這份喜歡宣之於口。

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麼那個人卻能更親近於你。

唐清安你知道嗎?當你被對方抱著時,我心裏是有多少的羨慕與嫉妒——

“你在說什麼?”

鳳瀾等著他的回答,當指尖離開對方柔軟的唇瓣時,卻吐出極為迷惑的問話。

“沽銘侑又同你說了什麼?”怎麼這回直接來句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