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聽的出來,鬧鍾在叫過八次之後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可床上那位用蓋子蒙過腦袋掩耳盜鈴睡暈過去的小姐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操……該死的鬧鍾!”橙色的鬧鍾先生被一掌結束了他短暫的生命。
鬧鍾先生的離世,對兩位來說,都是一種解脫。一換二誒,不虧!這是沈舒華醒來第一個想法。
“……”
沒了鬧鍾,沈舒華右手在被子裏掏了半天,和雙腳一頓合作,終於夠到了即將滾下床去的手機。
“七點二十,現在去肯定遲到——”沈舒華腦裏一下想起來很多:
今天周三,午飯有雞腿誒,我喜歡吃雞腿,嘿嘿;下午有兩節體育課,要跑800,我討厭800,嗬嗬;上午有節信息課,可以玩電腦,機房裏可以吹空調,我喜歡蹭學校空調,嘿嘿;早自習是數學,禿頂……
“——操,不去了。”
她慢慢伸個懶腰,換掉睡裙,套了件幹淨的白t加黑色闊腿褲。倒了碗貓糧,帶個鑰匙就開了門。
“叮。”電梯開了。
沈舒華正在換鞋,隻是抬頭望了一眼,沒太注意。
是正對麵那戶鄰居家比自己大三歲的男高中生,應該是姓路。小路先生穿著一身綠色的夏季校服,頭上戴著白色的耳罩式耳機,電梯來了沒進去,估計等著人還沒到。
他也不急,慢悠悠等著下一趟,然後舉起手看英語課文。
沈舒華沒找到襪子,順手拿了雙新的。穿上鞋腳往後踏了兩下,走出了門。好學的小路先生一心放在課本上,又戴著耳機,絲毫沒有注意到剛剛沈舒華的動靜。
直到“砰”的一聲,沈舒華從外關上門,小路先生才看到滿身休閑的沈舒華拿著一碗顆粒狀的物體同樣望著自己,兩人四目相對,有點尷尬。
小路先生望了望沈舒華身上的衣物,挑了下眉。
這是一個簡單又令人崩潰的星期一。
“不去上學?”
沈舒華莫名有點畏懼麵前這人的神態,這就特別像過年的時候哪家的犯嫌親戚開口就問“小朋友期末考了多少分啊?”的感覺,十分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舒華現在有點慌,腦裏正瘋狂扭轉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犯嫌問題,
“因為我起晚了所以順便逃了個課,怎麼著?”這特麼又不是什麼雷鋒事跡,神經病才會這樣光明磊落回答。
沈舒華認為自己離神經病還是很有距離的。所以她毅然拒絕正麵回答問題!
“你也早上好啊。”沈舒華笑著禮貌問候他一下。
小路先生顯然被沈舒華的禮貌問候給感動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頓了幾秒後,他回過神,露出一個笑容。
他說:“不上學怎麼行啊。”
笑容很溫柔,語氣很欠揍。
沈舒華雖然掛著滿臉的笑盈盈,但心裏已經開始詛咒這位親愛的小路先生和那位奄奄一息的鬧鍾先生可以互換一下身份。
“路澤琛!小崽子等等我!”
對麵門從裏被人打開,出來的是位麵善的爺爺,老爺爺有頭白發,卻一點不顯老,看上去神采奕奕的,步子也輕盈的很。老爺爺眸眼和一旁的小路先生很像,那是路澤琛姥爺。
“爺爺好。”沈舒華笑著喊了一聲。
“早上好啊!”路爺爺明顯十分開心,嘴角笑的都朝天上去了。
路爺爺頂著滿麵春風又問:“快要遲到了吧,爺爺開汽車送你去上學?”
老爺子身體是真的好,說話也是跟他孫子一樣準。
路澤琛頭又抬高了幾分,“咳咳”兩聲代表他對沈舒華又會說出怎樣令人感動回答。
沈舒華現在字典裏隻有兩個字:尷……尬……
她隻好當場編個理由,再繪聲繪色的說出來。隨即她便咳出聲:
“咳咳,爺爺……咳,我今天早上咳咳發燒了,所以咳咳……請了個假,待會就去醫院看看……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