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啊,將軍家的大少爺邪門得很,接他出生的婆子一回去就得癔症跳井了不說,自己還落得天生的殘疾,雙腿不能行,更別說習武了!”
“哎,誰說不是呢,這位少爺那是常年不出門,沒人見過他長什麼樣喲。”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旁邊幾個急忙附耳過來。
“要不說這位少爺陰氣重呢,長得那叫個比女人還好看!這不難怪不出門嗎,又沒武功,要是被誰暗算了,啟王找誰哭去?而且啊,我還聽說他院裏夜夜笙歌,糜爛得很呢!估計是心裏不痛快,就找補找補哦。”
“哎,啟王這位置肯定不能傳他手上啊,要我說這位置遲早傳給三少爺。再不濟,啟王的那五個義子都比他強!”
“三少爺是好,可武功不高是個拿筆的,五少爺武功那是一頂一的好,怎麼說都得傳給他吧?”
這傳位的話說來說去,都沒能辯出個結果來。
不遠處江湖人打扮的二人招呼著小二過來結賬,坐在她對麵的男人視線微垂,琥珀色的眸子在烈陽下散發出淺金色的光澤,端著茶杯的修長指節遮擋了半張臉,卻擋不住他矜貴的氣質。
“樓主。”女人看了那群人一眼,輕喚了他一聲。
溫子初輕輕搖了搖頭,動作細微,眼神依舊盯著茶杯裏的茶,如同這茶水一般,諱莫如深。
上個月,他進入了這本書,莫名其妙地成了三少爺的扶持者,啟王五義子之一的溫予,字子初。
這字屬實有點巧了,直接導致他代入感太強被氣到棄書。
當局人不評局中事是他這一個月來適應人物的準則,哪怕是他們口中人盡皆知的大少爺,他這一月都沒能見上一麵。
原因無他,他從穿進這本書起,就在幫三少爺去京殺人的路上,緊趕慢趕才在啟王生辰前趕了回來。
殺的不是什麼有官職的大人物,也就當朝宰相的門客,他兒子的師父,一個江湖人,自然用他這把江湖的刀。
五位義子各有各的選擇和站隊,除身在江湖的溫予外皆在軍中任職。
原主性格冷傲高貴,年少成名,連天下第一的林無氏都對他稱讚有加,認為其武學前途不可限量。
溫予貴為啟王義子,姿容上乘,武學造詣深厚,還不涉及朝堂,整個西啟的姑娘都對他偏心有餘。
是人人聞風喪膽的天下第三,亦是那個清風明月般的翩翩公子。
其對啟王與三少爺忠心不二,從未想過背叛。然少年鋒芒難免自恃不同,原主冷傲的外表下是不可一世的自負。
他有資本自然也無人多語,就連三少爺祝秋塵都默許了他的許多出格舉動。
例如傾慕於他。
這實在是令溫子初一個頭兩個大。
在他們這些大人物眼裏,不善謀略的江湖人向來是吃虧的那個。三少爺作為有利爭權、計謀雙在線的潛力股,自然是把溫予拿捏得死死的。
在知道溫予喜歡自己後,祝秋塵離譜到利用這一點,絲毫不退,迎男而上。也是看到這,溫子初直接棄書而去,毫不留念。
溫子初沒看到溫予的結局,但他覺得這般人設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所以上百萬字的書他隻看了個零頭……這個零頭的信息量就已經讓他腦子暈暈,後麵還有一百萬,難不成要他祈禱是和和美美安享晚年的劇情?
更頭疼的是他進入這本書是帶著任務的,那就是活著把簡介上的台詞一一對應給念了。
是的,簡介上有台詞,他得念,還得對相應的劇情、相應的人念,不念就回不去。
這是他從醒過來起就出現在他意識裏的東西,隨之一起出現的,還有那幾百字的簡介,裏麵的台詞一個比一個頂。
現在還沒有提示他要說台詞,但以後誰知道那些詞被他說了會發生什麼。
溫子初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能寫到簡介上的話,不可能不涉及主線。他實在不能保證在這本全員惡人的書裏,沒有光環的他念完還能好好活著……
溫子初將銀子放於桌上,起身往王府的反向走去。上乘材質的緞麵白衣弱化了他幾分戾氣,也突顯出了身份的尊貴。
他前腳剛回城,就能聽到關於大少爺的議論。本是老生常談的事,如今又被搬出來……看來王府的大動作在即了。
“樓主不先回府嗎?”雀兒姑娘在一旁出聲問道,以往完成任務溫子初都會第一時間找三少爺複命。
“不回,樓中有戲等我唱。”溫子初頷首低笑,一雙桃花眼滿含戲謔,似乎是在期待方才所說的那一出好戲。
天啟城內有四大樓鎮守四角,他現在要去的正是酒樓朱雀。
說是酒樓,實際上是祝佑建立的情報處。至於是為誰建的……自然是下一任繼承人。
溫子初奉命管理,做了個平平無奇的酒樓樓主。
祝佑說的好聽,給了你便是你的,外人不會幹涉分毫,自己成長,輔佐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