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溪似乎是第一次看見應年露出這麼溫和的笑。應年的表情,永遠是漠然的,不悲不喜,偶爾有別的表情,也不過是無奈、是嘲諷。
而此刻這個笑容,卻充滿著輕鬆與溫暖。
緩過神來的艾小溪終於徹底崩潰了,一把抱住了剛剛複原的應年,又哭又笑:
“我以為你死了……”
“冰天雪地的,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我剛剛都在想你死了我就從這跳下去……”
“……”
勉強支撐坐起的應年被艾小溪一撲,險些摔倒。元氣尚未恢複的應年麵對艾小溪的擁抱,有些不知所措。雙手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溫柔的抱住艾小溪嬌小的身軀,輕聲安撫著她的情緒:“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你好瘦哦……”艾小溪用應年的襯衫擦了一下眼淚鼻涕,抽噎著抬起頭望著應年,“你應該多吃點飯。”
應年有些錯愕,這個艾小溪腦子裏在想什麼?這時候,說這個?多吃點飯?
“是我的項鏈……”艾小溪依舊淚眼朦朧,捏著自己的項鏈邀功一樣指給應年看,甚至還有些小得意,“我媽居然真留給一個寶貝。”
應年被逗笑了:“以後再說,我們要先換個地方,一直在這裏會被凍死吧。”應年揉了揉艾小溪的頭發,然後用手撐住岩壁,試圖站起來。
艾小溪抱著應年的腰,幫助應年起身,應年雖然十分清瘦,但是一米八五的身高壓在不到一米六的艾小溪的嬌小身軀上,還是讓艾小溪頗為吃力。
“你好重哦。”艾小溪吐槽到。
應年差點翻白眼,剛才不是還說要讓我多吃點飯嗎?現在又打算讓我減肥了?
應年的手搭在艾小溪的肩頭,艾小溪環著應年的腰,踉踉蹌蹌的鑽進了那個唯一的漆黑的洞口。這個洞口又矮又窄,艾小溪尚且都站不直,更不要說應年了,兩個人並排緊緊地貼在一起,此刻的姿勢看起來真是狼狽又曖昧。
應年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了艾小溪的身上,艾小溪差點喘不過氣,但是她卻十分享受這種感覺,應年當麵撕她的告白信的場景現在想來簡直就是上輩子的事。
借著手機微弱的燈光,二人跌跌撞撞的不知走了多久,就在艾小溪覺得自己一步都走不動的時候,山洞突然變得寬敞了,洞壁也變得光滑起來——這是一條人工的走廊。
“這是防空洞嗎?”艾小溪小聲的問應年。
“比防空洞要好太多。”應年答道。
“這也是你買下的?”艾小溪狐疑道。
“當然不是。”應年無奈了,“你話這麼多,不累嗎?”
“累啊,可是不說話這裏太嚇人了。”艾小溪縮了縮脖子。
應年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說這麼多話過,有點無奈,卻忍不住不回答。
沿著走廊,走了幾百米,走廊的盡頭是一堵石牆,光滑如鏡,看起來明明是石頭但是卻泛著灰色的金屬光澤。
應年在石牆的右邊摸索了幾下,石牆悄無聲息的從中間分開,原來是兩扇門。如此厚重的石門打開時,完全沒有預想的轟隆聲,甚至,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如同兩片輕薄的絲綢,滑進了洞壁。
艾小溪忍不住“哇”了一聲,巨大的回聲又嚇得她馬上捂上了嘴巴。
艾小溪攙著應年走入門內,石門在身後隨即又緊緊關閉了,同時,眼前突然一片燈火通明。
“感應燈。”不等艾小溪問,應年先回答了。
剛從黑暗中走過漫長一段路的艾小溪還無法適應眼前的明亮,她眯著眼睛回頭看了下身後的石門——兩扇門嚴絲合縫到看不到一絲痕跡,仿佛又融合成了一堵完整的石壁。
“這是你的秘密基地嗎?”艾小溪揉著眼睛。
“其實,嚴格來說,這裏應該屬於你。”應年輕聲說到。
“我?”艾小溪不解,適應了明亮的燈光後,眼前的一切讓艾小溪愣住了。這是一個客廳,一個十分眼熟的客廳。
這是艾小溪家的客廳的豪華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