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朝很失望,開始的時候他想過拉她起來,是溫初自己鬆了手。
溫初還一直在說對不起,眼淚止不住掉。
聽得有些煩,對不起最無用。
他皺了皺眉,說:“你已經說了很多遍。出來玩,別糟心情。”
說罷,加快腳步,跟上了程穗。
雲海出現了。
人群裏傳出歡呼聲,相機快門聲。
程穗沒有踩好點,也來不及架,拿手機出來拍,剛調好,池朝措不及防闖進了鏡頭。
她呆了幾秒,鬼迷心竅將拍照滑向了視頻。
摁下圓圈。
蘆葦被風吹彎,他的身後是雲海湧動,衝鏡頭一笑,程穗恍惚看見的是十八歲的池朝。
少年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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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金頂了。
易年定的帳篷,他打電話給那人,他們選的人少的地方,那一片就他們幾頂帳篷。
放下東西,往金頂標誌性碑打卡。
程穗把那個d也帶來了,琢磨一會,錄製視頻。
草地,群山,落日,雲海。
易年幾人來入境了,池朝拍攝,他們拉著程穗跳起了舞。
是那種很搞怪的,程穗放不開,在一旁小幅度動著。他們見了就說,老年健身操。
幾人放聲大笑,程穗笑完,看見池朝也在笑,那視頻肯定拍抖了!她往前走了幾步,湊近鏡頭,再繞過鏡子,和池朝四目相對。
“有那麼好笑嘛……”
鏡頭又對準她,他說:“笑他們。”
程穗才不信,她伸手去擋鏡頭,“你別拍我了。去拍他們,拍景。”
她的頭發一直被風往前吹。
池朝換了個角度還是拍她,程穗氣笑了,合著是這鏡頭隻拍她了。
她的專屬攝影師——池朝。
程穗琢磨著,以後可以這麼介紹他了。
相機到了易年手中,亂七八糟記錄著,有時候周沉說個笑話,他們都能笑好久。
這份愉悅在格子衫幾人到來而打破。
他們沒參與進來。
開口就是嫌棄,“我的天,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用這種相機,我媽都不用了。”
“什麼東西,哈哈哈這是古董機了吧。”
“這能拍清人麼,你們樂隊混成這樣,要不我找關係給你們走個後門?”
程穗臉上的笑頓時消失,冷冷看著說話那人。
“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
大logo嘁一聲,看見池朝的眼神噤了聲。
本來好好的氛圍一下全攪沒了。
掃興。
這下易年幾人也算明白,池朝怎麼和他們疏遠,還厭煩他們了。
在他人喜好的事物進行高高在上的吐槽,這樣的人誰見了不討厭。
一趟霧山行,讓他們看清人,也算值。
易年這人所有情緒都會表露在臉上,不開心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我不開心了,開心時也是如此。
周沉和吳平野久久的沉默,各自點了根煙,大約是在想過去。
程穗看他。
池朝的臉上沒有多餘情緒,瞧不出喜與悲,很平,說話語氣也是:“一直看我做什麼?”
程穗搖頭。
如果池朝遠離一個人,那麼可以相信他,一定那個人的問題,而不是池朝。
程穗如是想。
相機設置了延時攝影。
程穗確定相機穩固,不會被風吹倒,便邀請池朝一起沿路欣賞景色。
風無可抵擋,薄風衣灌滿了風。
程穗抱臂,想說些什麼,但此刻竟找不出一個話題來。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也沒人開口說話。
程穗的手機震了震。
她拿出來看。
停下腳步,池朝問她怎麼了,她呆了一會,搖頭,說沒事,又把手機收了回去。
程穗扯出一個笑,亂七八糟說了一些話,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她在下意識的掩飾。
池朝眼眸沉了沉。
“餓了嗎?”他突然問。
一時間程穗腦袋沒轉過來。好一會才點頭。
池朝:“棧橋那邊有小賣部,過去看看吧。”
程穗攏了攏風衣,說:“好。”
到了地方真是巧。
溫初在買烤腸。
她看見池朝就奔過來,“池朝,你剛剛去哪了?”
池朝沒回她。
“對了,”她又去看程穗,“程小姐,那邊是你的相機吧,好像有個攝影師幫你的位置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