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第11章(1 / 2)

應小蟬合著眾人的歌聲唱了半夜,卻也不覺得疲倦,隻是心中無盡哀傷,踏上了這片土地,便真正地不再是公主了,而是要沒入教坊司。

雖然不知那究竟是何種地方,可從大家的話語裏,應小蟬總也感覺得出,哪裏並不是一個好地方。

應小蟬隻跟隨著眾人,被木訥地推搡著,不知要去往何方,她心底裏生出無限的恐懼。

她見連煜下馬與一名年輕男子交涉。

那男子穿紫袍,戴金冠,想來也是身份顯赫之人,隻是他年紀稍大,下巴留了山羊胡,麵色發青,眼底一片黑是,一雙眼睛不住地在這些女人身上來回打轉,毒蛇一般滑膩,叫人看了心裏十分地不舒服。

合合兒說:“聽人稱呼他為曹王,想來他便是那傳說中的無用王了。”

“無用王?”

合合兒點頭:“從前北燕與大楚交戰,這曹王領了一支最精銳的軍隊,若他領軍保衛京師,恐怕戰局未定。隻是他一直按兵不動,不敢上陣,才叫大楚敗得徹底。”

聽了合合兒的話,應小蟬心裏也不由得鄙夷起那曹王來,隻是當她抬頭,目光正與曹王對視,發現那男子正不懷好意地看向她,那種眼神,她曾經在晁鄂的眼中看到過。

應小蟬慌忙低頭,不再看曹王,自然也不知道後者依然在死死地盯著她,嘴角流露出明顯的猥瑣笑意。

從他身邊經過時,應小蟬更是低頭快步走,誰料,還是察覺一隻手借機從她的手背上拂過去,直叫她惡心。

她慌忙地抱緊了自己的身體,如驚弓之鳥一般。

殊不知,她越是表現得驚恐,曹王臉上那種垂涎的神色越發地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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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煜並不多言,接風宴上都是曹王和晁鄂在談天說地。

曹王吹噓了好一陣,當年他是如何英勇殺敵的,晁鄂奉承著,連煜並不答話。

婢女為曹王斟酒,不小心將酒灑在了曹王的衣服上,忙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奴婢知錯,請曹王饒命!饒命啊!”

曹王不滿地冷哼一聲:“來人,把這個不長眼的給本王拉下去,剁了她的手!”

婢女嚇得花容失色,涕淚齊流,腦袋磕得已經出了血,卻全是無用。

晁鄂卻拱手,獻上一言:“勝利的日子,不好聽見哭聲。這女子酒倒得不好,可這席間更有傾城美女可以服侍您!”

“有理!有理!”曹王撣了撣衣服,“早聽說薛家的女兒,曾經的臨京第一美人便是隨軍出征,不知本王是否有此榮幸?”

薛鶯兒坐在席間,忽地聽到曹王點了自己的名字,她心生不悅,好在有麵紗遮著,將她厭惡的表情藏了起來。

曹王其人長相一般,作風粗鄙,薛鶯兒一心隻愛連煜這樣的少年郎君,又怎甘心去服侍曹王。

隻是,薛鶯兒也自知,曹王是皇室宗親,她再不願又如何?

“合該是賤妾的榮幸。”薛鶯兒起身,到曹王身邊坐下了。

曹王目光本來瞥向席間一位藍衣美人,他本以為這位便是薛鶯兒,不料站起來的卻是另外一位。

“既是榮幸,何不摘了麵紗?”曹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是賤妾疏忽了。”薛鶯兒將麵紗摘下。

曹王見過後,隻微微地皺了皺眉,抬手指向藍衣美人:“你是薛鶯兒?那她是何人?”

薛鶯兒原本還瞧不上曹王,如今又見他也瞧不上自己,氣得握緊了拳頭,指甲死死地嵌入肉裏麵去了。

晁鄂一見機會來了,便告訴曹王:“那是此次出征北燕的戰利品。”

“我倒不曾知道北燕那種蠻荒之地有這樣的美人。”

晁鄂說:“她是北燕大汗最小的公主,名聲倒是早在草原上傳開了,乃是草原三十六部的明珠。”

“不過,到底是北燕蠻子,再好看,還能比得過薛校書不成?”

晁鄂說:“這您可就不知了,這北燕小公主生得是一張傾國傾城貌,是草原三十六部的明珠,薛校書縱然美,可見了她也甘拜下風。”

“哦?當真如此?”曹王拍了拍他身旁的位子,玩味地看向那位清冷的藍衣美人,“坐過來,叫本王好好看看!”

合合兒也身穿藍衣,她見曹王形容猥瑣,不願公主被他侮辱,被自發起身,要替應小蟬過去。

“啪!”

曹王將酒杯一摔,板起臉來:“不是叫你,是叫她過來。”

合合兒於是隻得坐下,不再敢動了。

應小蟬原本還沉浸在背井離鄉的哀思中,忽地聽到有人叫自己,她嚇一跳,抬頭對上曹王的目光。

曹王舔了舔嘴唇,隻覺得喉頭幹澀,雖然還未看清這女子容顏,單憑這雙眼睛,她便勝出薛鶯兒許多,這一雙我見猶憐的眼睛,想來應該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是真正無瑕的白壁。

“本王叫你過來,是聽不到嗎?”曹王見她呆愣著,十分地不高興。

席間氣氛驟降,女樂也被叫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應小蟬,無聲地催促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