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淵喝了酒,臉上都洋溢著醉意。在殿內沒有尋到李馥,他借著醒酒的借口跑了出來。一眼便看到在湖邊的李馥,他整理一番儀容向她走過去。
“大殿下。”
江子淵扶起她:“旁邊沒有別人,不用行禮。”
“是,殿下。”李馥對上他飽含溫情的眼神,江子淵眉目間很像慶嘉帝,與生俱來的帝王氣概。
李馥不動聲色的抽出手,他才察覺到自己一直握著她的手,很是唐突,他慌著解釋:“我不是……”
李馥微微一笑:“無妨。”
麵對如此風姿無雙的女子,江子淵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喉結上下滾動,欲言又止。
半晌,他說:“明月樓來了個戲子,李大小姐可有空?”
李馥揚手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絲,垂眼低聲問:“大殿下幾時過去?”江子淵喜不自勝,急忙的說道:“明日上午未時,我來李府接你。”
看來不用她費盡心思的去接近江子淵了,李馥喜上眉梢:“李馥等殿下。”
再次回薈萃殿的時候,宮宴已接近尾聲。她和江子淵一前一後的落了座,江邧止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此時正在和江無憂喝酒說著話。倏然他轉頭看了過來,李馥收回視線,垂頭剝了顆葡萄。
翌日,江子淵安排了一輛馬車候在李府。馬車寬大,坐墊是用的上好的羊絨毛氈。
李馥一如既往戴著碧藍色鬥笠,撩開車帷看著街市販賣各種各樣的玩意和吃食。繁榮昌盛,其樂融融。
江子淵聽她歎了口氣,於是也掀開車帷看了幾眼。“在看什麼?”
李馥黯然神傷,說話間夾雜著濃烈的哀愁。“世間百態。”
街巷藏著繁華背後的苦楚,拄著木棍乞討的老人家,挨家挨戶討要食物的孩子。他們和街市上身穿綾羅綢緞的官人,商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馥央求江子淵停了馬車,荷包裏的銀子全分給了那些可憐人。
“謝謝姑娘,謝謝公子。”
江子淵吩咐侍從拿出些銀兩一並給了那些人。
明月樓因為來了個戲子,白天也座無虛席。江子淵領著她坐在最前排,小二奉上茶水點心。戲台像是臨時搭起來的,略顯粗糙。
都是些達官貴人來這兒聽曲兒,人雖多,卻不嘈雜。個個喝著茶偶爾和身邊的人說幾句。
伴隨著擊鼓聲,戲子登台,濃妝豔抹依靠身形能辨認出是個男子。嘴裏咿咿呀呀的在唱拜月亭記。
李馥無心聽曲,不知是不是錯覺,那戲子的目光總是看向江子淵。
一場戲持續到正午,江子淵早已備好雅間。明月樓的飯菜膳食鼎鼎有名,不僅花樣百出更是色香味俱全。
江子淵讓小二把明月樓的招牌全端了上來,滿滿一桌子的佳肴。
李馥有些哭笑不得:“殿下,這也太多了。”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江子淵有些委屈的樣子讓李馥對他重新改觀了看法,販賣私鹽貪汙錢財的江子淵竟有些純真。
隨行的侍衛進來與他說了些話,江子淵臉色頓變。“李大小姐,你稍等我一會兒。”
待他走後,偌大的雅間就剩下她一人。她壓根吃不下這些飯菜,取下鬥笠喝了口茶。
追到拐角處,那人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見了蹤影。
江子淵問:“可看清那人是誰?”
侍衛答道:“隻看到背影,應當是譽王殿下身邊的人,大殿下,我們要當心。”
江子淵握緊拳頭,眼神凶狠:“凡是譽王身邊的人,格殺勿論。”
“是,殿下。”
雅間門被人輕聲推開,李馥倒了杯酒。以為是江子淵,但拿酒杯的那隻手戴了個墨玉戒指。
李馥轉頭,果不其然,正是江邧止。“譽王殿下?!”
看著她滿臉的詫異,江邧止淡定自若的仰頭喝下杯中酒。
李馥鎖緊門栓,看向窗外,提醒他:“殿下,大殿下很快就會回來。”
他淡然道:“江子淵一時半會回不來。”李馥不解,轉而一想,江邧止為人謹慎,肯定使了什麼手段把江子淵拖延住了。
“殿下怎麼知道我和大殿下在明月樓?”
李馥懷疑江邧止派人跟蹤她,但他卻說:“猜的。”
李馥:“”
隨後他給了她一支簪子,她拿在手裏端詳。簪子通體是銀色,末端還鑲嵌了一顆碧藍色的瑪瑙。她也沒多問直接戴在發上,與她今天穿的羅裙還挺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