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窟。
入口是一萬丈洞穴，酸臭味和血液獨有的鐵鏽味繚繞，方圓十裏不生喬木，全是毒物。地上趴著的草衣攜帶者致命的劇毒，越接近洞穴，地表植物的顏色越鮮豔。
尋常人莫說進萬獸窟尋寶，就連接近都能要了狗命。
可伏曉何許人？
溫似錦幻身凝視著伏曉的步子，未經思考，卻一點兒也沒粘到毒物，就像是毒物在躲著他。
再想想這一路，已經有三位門派宗主之女芳心明許，送家傳寶物與他；碰上了各路奇珍異獸，例如半麵麒麟。
半麵麒麟以中間金線將它分為黑白兩色，黑色噬魂，白色養魂。要知道用麒麟寄存一魂，在身死時可以借麒麟重生。
諸位大能翻遍了整個修仙界，沒能找到半麵麒麟，而它要認伏曉為主。
當時的溫似錦不明白，為什麼天底下的幸事都堆在了一人身上。
雖然在幻身的幹擾下，伏曉沒有接受女子倒貼，但還是得到了半麵麒麟，此時幻身眼中的不解難以置信甚至是嫉妒達到了頂峰。
他臉色陰沉，這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就像那晚他被盡數吸走的靈力，當時他掙紮著打翻了那麼多東西，可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異樣。
這是他第一次懷疑伏曉的身份。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巧合。
“師兄怎麼不走？據說前方就是萬獸窟入口。”伏曉回頭。
幻身低頭看著滿地的毒物，眉頭緊蹙，他不能暴露實力，“我便在這等你吧。”
伏曉沉默許久，點頭走了。
一旁的溫似錦迷茫，他記得自己和阿曉一同進去了。
是了，這是這輩子的那個伏曉，不是幻境中的記憶，他想一個人重新經曆那些嗎。
溫似錦無法出聲提醒，他一路上努力想告訴伏曉這是幻境，可都被伏曉無視了。
他無數次想著這隻是幻境，不一定會發生那些，伏曉一定能避開前世的陷進，他期待著出來的是完整的人。
可惜他注定失望。
天旋地轉，百草瞬息枯黃。
青龍發怒，整個萬獸窟即將崩塌。
幻身神色慌亂，再看見青龍破地而出時，他騰空而起，諦聽哀鳴。
諦聽劍是諦聽脊骨製作而成，青龍威壓讓它無法停止抖動，幻身禦劍不穩落入萬獸窟。他不斷攻擊四周岩壁或者是參天巨獸，就是為了借力減弱下落的速度。
溫似錦一驚，想抓住下落的幻身，倏地幻身冒出淡黃色的光。就在觸碰那一刹那，溫似錦被幻身吸入體內，視角翻天倒地，溫似錦發現他和幻身合體。
“殺了他，你就可以離開了……”
“隻要他死了，他就不用再經曆萬獸食肉，腸神扒骨……”
“或者，你死了。”
耳邊如有惡魔低語，溫似錦鬆了力道直直的下落。
溫似錦墮入龍潭，他麻木地放任自己下陷。
哪怕是掉落在水中，後背傳來的震痛還是蔓延至四肢百骸。
“啊——”
是阿曉。
溫似錦眼中光芒回溯，他發力，水化為冰柱將他托起。恍惚一瞬，這是冰靈根？
他真的回到過去了？
眼神一斂，他破空向聲音發出處奔去，是一個發臭的壁洞。
突然，
溫似錦頓步，他看見無數被冰刺殺死的妖獸。
有一根從地上凸起至九天的冰柱，頂端貫穿了隻六翼蛇，六翼蛇的瞳眸是混濁的黃色，翅膀被折斷四肢，還有兩隻冒著雷火。
是他和伏曉殺死的。
腦如萬刃刺中，巨大的疼痛襲來。
他一個踉蹌跌倒，躺了片刻，模糊的視線開始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