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把村子從這個危機裏解救,那無異於是一個大大的恩情,那到時候再開口管村長要人,村長難道還敢拒絕不成?
天啊,他也太聰明了吧,怎麼會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彥自書說幹就幹。
於是,朝長陵今日一到村口,就被村長招手留下。
她原本就是來看彥自書二人有什麼動向的,結果一來就不辜負她期待地得知,彥自書自告奮勇要去山上鏟除妖獸。
朝長陵昨晚好不容易消散的疲憊感突然又回來了。
雖說她現在的目的確實是這兩個人,但也不要閑著沒事給她增加工作量啊…?
“……山路崎嶇,彥道長和汝道長不識路隻怕事倍功半,正好長藤姑娘去過幾次山上,我想讓你……”
“想讓我給他們帶路?”
“正是正是。”村長覺得抱歉:“元秋也不知怎麼的,從昨晚就一直臥床不起,隻怕是指望不上他了。”
彥自書在旁邊差點沒跳起來。
那還不是你打的嗎!真會裝啊臭老頭!
但他沒那個膽子真的罵出來,再說,現在為了元秋惹怒村長也不值當,幹脆找起朝長陵的麻煩:“你這農女真的認路?不過也沒事,區區山路困不住現在的我。”
經曆過昨晚,彥自書已經尾巴翹到天上,不知道得意忘形四個字怎麼寫,要是換了以前,打死他他也沒膽子去的。
“那便麻煩長藤姑娘了。”村長衝她點點頭,又彎腰拱手去給彥自書二人恭敬行禮:“多謝二位道長,此情此恩,永生難忘。我馬上就叫村人備一桌子好菜等著你們的消息。”
三人不再多言,出發往山上而去。
朝長陵一行人走後,村民們也忙著去準備之後的豐盛款待,整個村內都變得靜悄悄的。
沒人知道元秋在哪裏,也沒人關心他在哪裏。
他早就離開屋子,眼下正靜靜佇立在獵戶的榻前。
男人的手腳全斷了,惡心得跟蠕蟲無異,但胸口的刀傷的確在漸漸愈合。
幾天了?
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似乎又讓他活了三天。
閃著寒芒的匕首被舉在手中,元秋麵無表情,朝著獵戶的喉嚨往下刺——
但就在那一瞬間,獵戶睜開眼,用盡渾身所有的力氣,往旁,堪堪躲開他淩冽的刀刃。
元秋笑了笑。
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的突然蘇醒。
“早知道當初就該像殺王莽那樣,割你的喉嚨就好了。”
“果然……果然是你……”
獵戶全身上下的骨頭沒有一處是完好無損的,剛才那是死前的回光返照,現在卻再也不能行動一下。
隻能顫抖著聲音,瞪大眼睛看著元秋。
“王莽無辜死在地下,我就說奇怪……果然是被你……”
“他無辜?”
元秋的笑聲裏有股隱隱的煞氣。
“他把我關在那個鬼地方折磨了整整一年……我憑什麼不能殺他?要不是我那時年紀還小,他應該能在下地府前再痛苦一點。”
“不過……和你相比,還是你更該死。”
元秋的語氣驟然放輕,那麼平靜,那麼理所當然,沒有恨意,沒有怒火,就像隻是在對一具已死的屍體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