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靜地坐在那兒,眼睛一直盯在屏幕上,相較於那通電話前的崩潰,他這樣,才是最可怕的。
可他終究隻是人,17秒的視頻他並看不出什麼,他握住手機的手發顫,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
如果我更強大一點
如果我再謹慎點那一點
那麼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可惜我忘了,沒有如果
離離,別怕,再堅強一會兒
阿硯很快就能找到你
“小少爺,找到了”他幾乎發瘋的神經終於被拉進現實,像是渴死的魚終於臨近甘泉,他甚至愣了一秒,還是林言衡先反應過來。
秦鬱醒的時候,周圍都是一片黑,微弱的燈光前坐著一個男人,他臉色很沉,抽著煙,她手腳都被束著,隻能瞪著一雙眼看他
"你是誰"她壯著膽子,聲音有點抖。
那人沒回答她,說李怨壞,他也很壞,說他不壞,他很不算壞,至少他是真的沒打算對秦鬱做什麼,其實就算沈現找不到她,最多關個一個星期,他就會把人放了,他有恨,卻為什麼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必須恨沈家,但他本就是肆意少年郎,二十幾歲的年紀前途明亮,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綁了秦鬱,好像隻是為了讓沈觀難受一點,他也明白,這一遭過去,他的人生已經毀了,他閉了閉酸透的眼,到底為什麼呢
“你放心,我不會動你"他沙啞著聲音開口。
“你要拿我威助阿磯”秦鬱是被保護的很好,但她不蠢
"你不如直接殺了我。”未等他開口,她直接跟上。“嗬"李怨扔了乎中的煙,走到她的身前。
“你們都呆在最神聖的光裏,卻根本不在意在深淵裏的人。”他沒有接秦鬱的話。
“什麼是深淵是你自己認為的深淵,沒有人生來就在光裏,隻是他們心向陽光。”她冷靜地坐在那。
“你們這些人總是一張嘴說到最好,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經曆過什麼,你們過的生活向著陽光,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別人不生活在光裏就是他們自己的錯。”
“將自己的痛漲強加在別人身上就是你表達深淵的方法嗎”
“你他媽懂什麼"
"我是什麼都不懂,但我至少明白我為什麼而活。”她眼神中沒有任何一點退縮,繼續開口
"如果你要拿我來威脅他做任何事,我寧願死,至少………我死在他最愛我的那年,就算過了再多年,他也會記得我,那樣就行了。”秦鬱看著他的眼睛。
“死你以為很容易嗎他笑出聲,像是嘲笑搬。說完他便起身抬腳出去了。
"看好她"
他站在荒蕪的土地上,抬頭看著昏暗的天,神情略帶疲憊,緊緊握住口袋裏那原本想讓沈硯更加崩潰的錄音筆,聽他母親的一麵之詞,將仇恨貫徹了二十四年的人生,他不禁懷疑到底是對還是錯,他又想起少女的眼神,清澈,膽少,卻又堅定,他低頭,嘴角不在意的勾起,沈硯還真是好命啊。
饒是秦鬱剛才有多勇敢,她也隻是個被寵著長大的姑娘,黑漆漆的破舊倉庫隻有他留下的那盞燈,空氣中混著一陣木頭的氣味,塵土夾雜在中間,並不好聞,泰鬱覺得自己都快吐了,可她沒有哭,她堅信沈硯,卻又希望永遠他不要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