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一章禮包(1 / 3)

盛夏晌午,悶熱,草木也耷拉著似困倦地打著瞌睡,周圍時間都仿佛被這熱氣凝住了。

一身黑衣的林攀星站在鬱鬱蔥蔥的鬆樹下,眉頭上的兩條紅印相對,此時閃耀著可怖的紅光,他的眉眼極流暢,一雙鳳目微翹,端然是個天之驕子。他持劍指著眼前渾身血痕的白衣雲紋少年,不做丁點猶豫便刺穿了這人的胸口,少年衣衫上籠著的薄紗瞬間就揪在一起,被紅色浸染成一朵彼岸花。

林攀星神情倨傲,嘴角含著極淡的笑意道:“今日是你敗了。”

傾川被刺了一劍,胸腔湧上氣血,白皙的皮膚瞬間漲紅,猶似比高空懸掛的烈日還明豔三分。

那把劍是他的本命劍,此時卻被別人拿在手裏刺向自己,他麵容猶帶著倔強,不怒反笑:“就這麼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師弟,成王敗寇,別不服氣。”林攀星保持著動作,他隻是一直在爭取自己想要的,並不覺得有錯,麵色陰鬱道:“你若不是一直來找我麻煩,斷不會丟了這條命。”

“麻煩?”傾川擦掉嘴角的血,挺直脊背,直望著他,“你搶我父母,兄弟,未婚妻,如今我的劍也在你手上!還不能容我搶回來了?”

林攀星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指節泛白,抬手想抽出劍,這裏除了他們兩人,並無其他人。

傾川父母從小養他,待他極好,好到甚至打算放棄親生兒子傾川轉而扶持他為少宗主。他跟傾川兩人雖一起長大,有些嫌隙,那不過也是眾人眼裏稀鬆平常的同門競爭罷了,沒人會信他終有一天狠下殺手。

在林攀星的眼裏,傾川生來什麼都有,無論是天賦還是親情、友情、愛情。而他所擁有的一切隻能靠爭,以前就有算命先生說他的命格極差,但他不信命,隻會信自己。

傾川頓了頓,垂眸嗤笑道:“我隻是不屑像你這般無恥,除了這副身軀,你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是自己的?”他忽然低低笑了幾聲,捂著腹部樂得直不起腰身,一字一頓道:“你才是最可憐的,我在下麵等著看你日後如何眾叛親離,下場淒涼!”

他的聲音很輕,卻突兀伸手猛地握住劍身,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掉落,須臾間白光乍現,淹沒了兩人身影,連泛著綠意的樹冠也無風自動,折斷枝杈“嘩嘩”落了一地狼藉。

紀曼從床上猛然坐起身來,腳趾蜷縮,心口怦怦直跳,她“啪”一下打開床頭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自己,才驚魂未定地擦了把腦門浸出的冷汗。

紀曼做了個噩夢,夢裏的她赤足走在雪地裏,腳趾被凍得皸裂紅腫,但她本人仿佛無知無覺,如同牽線人偶,隻知道一步步朝前方邁去。

直至前方陡然出現兩個人影,她身體瞬間穿透其中一個白衣少年,然後感受到了窒息的悶,還有足以灼燒皮膚的熱,她剛睜開眼,就被眼前一柄長劍刺中胸口。

她聽到身體裏一個清冽少年用低啞充滿蠱惑的聲音道:“過來吧來我身邊”

然後,她被疼醒了。

直到現在,胸口處還在微微痙攣。

她坐在床沿半晌,才似緩過來般喃喃道:“去洗個澡吧。”

霧氣氤氳,她抬手拂去鏡子上的水霧,她的發質細軟,毛絨絨拂在肩頭,麵色蒼白瘦弱,一雙桃花眼,本該是大美人那一掛,如今卻眼窩深陷,月芽般的黑眼圈十分顯眼,襯得眼珠晶亮,猶如曜石。

待浴室溫度上升,她這才慢悠悠脫下睡衣,紀曼不常出門,買的衣服基本上是隻為自己舒服,如同現在這套,寬鬆的灰白羊毛衫,和一條簡潔的針織白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