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秋。
道路上,落葉滿地。
秋風拂過,落葉被卷起,又散去。
人豈非也與這落葉一般,來了又離去?
落葉聚又散,人來複歸去。
“司機,下車。”
聲音很冷淡,甚至有點……不耐煩。
司機停了車。於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的女生便下了車。
她穿著白色加絨衛衣,衛衣帽扣上了,一張臉帶著七分清冷三分不耐煩。
她看上去很是好看。
她下了車便往路邊一條小道走去。
小道泥濘,雜草叢生。
小道的盡頭是一條小巷。
她走進了小巷……
靈堂。
靈堂上正舉辦著葬禮。
靈堂的布置很是簡單,一副棺材,幾條白幡,幾個人。
棺材躺著的是秋家老爺子秋仁。
秋老爺子一生很是不順。
就像此刻,他都已經躺在棺材裏了,可他的兒子跟女兒卻還在棺材旁爭吵。
秋浩最大:“家裏我最大,也隻有我是男的,爸剩下的錢理應歸我。”
大女兒秋芳:“放屁,憑什麼爸剩下的一萬塊得全給你啊!秋浩,你還要不要臉了,啊?”
小女兒秋吟:“好啦!不就一萬塊錢,有什麼了不起,至於嗎,你們這樣?”
秋浩:“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秋芳:“小妹,你嫁了蘇家這樣的好人家,自然不會把這一萬塊錢放在眼裏,但你可知道,你姐姐我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吃的喝的都得靠自己?”
秋浩:“靠自己怎麼了,怎麼就不能靠自己了?”
秋芳:“你還有臉說啊,你也不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幹了些什麼,除了賭還是賭。”
秋浩:“賭怎麼了,賭也是靠自己啊!”
他接著又冷笑:“嗬!你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不也是個賤人,一天到晚隻想著找有錢男,也不管對方多老。”
秋芳跺腳大喝:“秋浩,你個王八蛋,你說什麼呢?”
秋吟皺眉:“哥,你這話說得也太過分了吧。”
秋浩看向秋吟,冷笑:“嗬!你就別裝了,你不也是個沒良心的?”
……
可憐的秋老爺子,好不容易安靜了十三年,卻沒想到就在他躺進棺材時,依舊是不得寧靜,哎!
來吊唁的人看到這場麵也都隻站在外麵等候,假裝聽不到。
他們一家也就秋老爺子名聲好點,其他人?嗬!不敢恭維。
秋浩的啃老和好賭是出了名的。
秋芳的“美名”村裏人也都是知道的。
秋吟,村裏人對她可就恭敬多了,畢竟人家嫁的是蘇家。
蘇家,蘇市第一家,有的是錢。
錢,有誰不要?
農村人哪個不愛錢?
所以他們對秋吟的態度很好很好,甚至比對自己的老子還要好。
這社會裏有些人就是這樣,你有錢,你就是比老子還老子;你沒錢,你就連孫子都不如。
這也是這些來吊唁的人等在外麵而沒有直接離開或進來的原因。
因為他們需要給秋吟“麵子”……
“秋浩,你個龜兒子,快給老子出來。”
隨著這聲音的到來,一群人也出現在了秋浩他們麵前。
八個人,紋身、刀疤、染發……一個個麵露不善。
為首的是一個身披黑色外套,嘴叼雪茄的中年男子,明顯一副“老子最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