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裏的咖啡熱氣已經消散了。
遲森的手機被他放在桌麵，屏幕常亮，上麵呈現著一張照片。
一張江淩彥皺著眉頭麵容冷峻地從灰色賓利上將一個清秀青年扯下來的照片。
好巧不巧的是，那地方遲森很熟，旁邊就是酒店。
江淩彥身上的衣服正是昨天那一套，暗紅色格紋領帶，遲森記得。
他的男朋友在他生日當天，臨時有事說沒空替他慶祝了，轉頭卻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關鍵就在酒店前——
這張照片的後續內容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
遲森剛過二十二周歲生日。
他特意提前處理好其它雜事，也沒邀請朋友們，就為和江淩彥單獨度過這天。
誰知道，最後隻剩他一人孤零零地切蛋糕。
江淩彥說，今晚會帶他出去吃飯，以彌補昨天的失約。
往常五點有約會，遲森兩三點便開始準備，可今兒他在桌邊枯坐到了四點五十。
手機屏幕出現來電顯示。
遲森眼珠微轉，伸手點了接聽，“喂。”
江淩彥的聲音很幹淨，也很冷靜，仿佛電話這頭不是自己的愛人，“我到樓下了。”
“好的。”遲森站起身，拿過隨手放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我馬上下去。”
通話結束。
遲森看了眼重新回到相冊界麵的屏幕，垂了垂眼瞼，把手機放進口袋，出門了。
灰色賓利車內，江淩彥一手隨意把控著方向盤，一手擺弄著手機。
一道身影從車前繞過，他頭也沒抬，等那人上車以後，才側眸瞥了一記。
接著，江淩彥又看了回去，視線落在對方的衣服上。
“怎麼了？”遲森問。
江淩彥語氣淡然，“也沒什麼，不過是……你好像從未穿成這樣跟我出去。”
感覺剛睡醒胡亂翻出衣服褲子往身上一套的樣子。
遲森低頭看，不鹹不淡地勾了勾唇，“衣服麼，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嗯。”江淩彥直視前方，發動車子，仿佛剛才就是隨口一問，並不在乎他的回答。
但是遲森發現，自己的襯衫不小心沾了點綠色顏料。
就在胸前的位置，其實挺明顯。
不過車子已經駛出小區，再回去換也麻煩。
遲森幹脆將外套的扣子扣上。
眼不見為淨。
……
江淩彥帶遲森來到一家私房菜館，老板和江淩彥認識，菜單拿上來他先點了招牌烤魚、幾道小吃。
再把菜單遞給遲森，“你看看再點些你喜歡吃的菜。”
遲森大致掃過他點的菜品，“夠了，兩個人也吃不了太多。”
“行。”
他們坐在包廂，外麵熱熱鬧鬧歡聲笑語，襯得安靜的室內越發寂寥。
江淩彥低頭看著手機，大概在處理工作上的事。
遲森以前麵對這種狀況，會默默地注視著他，在他抬頭看過來時，露出最美好燦爛的笑臉。
可是今天，江淩彥回完消息，沒有看到熟悉的笑容，隻聽見低微的遊戲音效:unbelievable！
他們兩人約會，從來是遲森負責調節氣氛，江淩彥話少，有一半是在附和他。
而當遲森沉默下來，周圍就顯得冷清得過分了。
江淩彥擰了擰眉，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什麼時候開始玩這種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