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見到他們非常高興,說道:“已經見到湘西老叟,詳情回去再說。這兩位與我相識,他們中了慢性劇毒,前來天門山找我醫治。”
“中了什麼毒?”麻都問道。
寒生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還不曉得,隻有回到客棧再詳查,他倆已經被劉今墨點了穴道,現暫時護住心脈,再設法救治,你們兩個怎麼也傷著了?”他發現了麻都腕上和鐵掌櫃臉上都纏上了布條,上麵血跡猶在。
麻都慚愧之極,將蔭屍的突然出現,打傷自己和鐵掌櫃並擄走嬰兒一事詳細述說了一遍,回避了沈才華瘋狂噬咬自己手腕的真實情況,被一個嬰兒咬傷,實在是太過沒麵子了。
“原來是沈菜花來了。”寒生自語道。
山坡上,一株黃桷樹下的陰影裏,妮卡騎在白馬上,默默地注視著寒生一行人離開了月湖邊。
當一切都歸於靜寂的時候,她默默地將馬拴在了樹下,然後來到了月湖邊,仰望著天空中的明月,長歎一聲,然後一頭紮進了水裏……
破曉時分,寒生一行人終於返回到了天門客棧。
一踏進客棧大門,迎麵聞到一股血腥氣味兒。
“慢!”劉今墨不愧為老江湖,立刻明白客棧裏發生了變故,他迅速放下背上的吳道明,身形晃動,已至東屋之內。眼前的情景實在是血腥恐怖之極,地上躺著一具身裹黑色屍布的麵目猙獰的男屍,屍身之上有一片燒灼的孔洞。靠邊一動不動地站著一具同樣身披黑色裹屍布的女屍,麵門上粘著一張黃色的辰州符。
大通鋪的床沿上,斜躺著裸的莫老大,雙目圓睜,脖子處血肉模糊,鮮血流了滿身,地上還汪了一灘。床上,全身一絲不掛的王掌櫃跪靠在牆上,眼睛微睜,麵帶微笑,脖子上也是血肉綻開,露出來了白色的頸骨,動脈血直噴射在了白牆上,半邊牆都染紅了。
殘兒側臥在床上,雙目緊閉,嘴角處殷紅一片,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那床棉被。
惟有一清還在被子下麵沉睡著,發出均勻的鼾聲……
寒生等人也都驚呆了,鐵匠鋪的夥計雙腿打顫,幾乎嘔吐了出來,捂著嘴退出了房間。
“這是什麼人做的?如此的凶殘?”寒生問道。
劉今墨沉吟道:“江湖上的仇殺一般不會是這個樣子的,王掌櫃兩人都是被咬斷脖子而死,所以不是人類所為。”
寒生上床,伸手按住殘兒的手腕,已無脈跳,深切之下,隱約察覺到一絲極微弱的搏動。
“將他倆抬到西屋去。”寒生吩咐道。
劉今墨抱起殘兒去了西屋,寒生和麻都兩人來抬一清。掀起被子一看,一清師傅竟然是**,雞胸凸臀,皮粗色黃,幹幹癟癟的,醜陋之極。
一清、殘兒,還有吳道明和師太,全部在西屋的大通鋪上一字排開。
寒生望著他們,心中揣揣不安,這可怎麼治啊?
鐵匠鋪的夥計跑進來說道:“少了一具屍體。”
劉今墨默默地走了出去,看完之後回來說道:“寒生,我們臨走時,我注意看了一下,那莫老大趕的屍體一共是四具,現在全部算下來,隻得三具,確實少了一具。”
麻都在一旁說道:“我知道了,就是擄走嬰兒的那具蔭屍。”
“你是說沈菜花?難道王掌櫃他們是被沈菜花咬死的?”寒生仿佛有些明白了。
“我的耳朵也被她咬掉了。”鐵掌櫃在一旁難過的說道。
劉今墨悄悄對寒生說道:“江湖上遇到這種事情,如果避不開的話,一般的都是采用毀屍滅跡的方式行事。”
寒生道:“我們不可以報官麼?”
“不行,你想想,公安機關怎麼會相信已經死去的沈菜花又咬死了兩個人呢?到時候,我們大家都會脫不了幹係。”
寒生想想也是,都已經是什麼年代了,政府都是無神論者,絕對不會相信蔭屍這種迷信的說法的。
“那麼,我們應當怎麼辦呢?”寒生說道。
“交給我吧。”劉今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