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叔叔,我是寒生,他是劉今墨,你還記得嗎?”寒生提醒道。
“老夫,老夫是劉,好像姓劉……”山人迷糊道。
“好啦,您該吃藥啦。”寒生挺高興,山人畢竟迷糊了,說明親人的青絲確實有效。他回到了灶間,不多時捧來一碗荷香的青絲灰水。
“我為什麼要吃藥,我病了麼?”山人懷疑的問道。
“是的,你病了,快把這碗藥喝下去。”寒生將碗遞到山人口邊。
山人這次痛快的“咕嘟”兩口喝完了,不一會兒,兩眼皮耷拉下來,重又睡過去了。
“寒生神醫,吳楚山人是怎麼了?”劉今墨不解的問道。
“山人神經有些錯亂,再吃上一回藥就沒事了。”寒生遮掩道。
“寒生啊,你的醫術這麼好,有沒有考慮到外麵去發展?”劉今墨問道。
寒生想了想,說道:“說心裏話,我還隻到過婺源縣城,當然想到外麵走走啦,隻怕父親一個人在家裏沒人照顧。”
“外麵最好不要去,江湖險惡啊,你又涉世不深,到時候身不由己,十分的危險。”劉今墨誠懇的說道。
寒生笑笑,說道:“還沒想好呢。今晚我們就一起在這床上擠擠吧,明天山人叔叔病好了我們一起去南山村。”
“不用,我去柴房睡就可以了。”劉今墨堅持去灶間,也隻得由他去了。
是夜,風雨如故,臥龍穀中秋意尤甚,寒生找出一床棉被給劉今墨送去,劉今墨更是心中感激。
寒生躺在山人身邊,久久不能入睡,心想明日下山,山人與荷香見麵會是個什麼樣子呢?還有蘭兒,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父親呢。
這一切,都是寒生促成的,想到這兒,寒生心裏就甜滋滋的。
油燈吹滅了,屋裏一片黑暗,寒生帶著對第二天美好的憧憬進入了夢鄉。
半夜時分,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來到了草屋前,“起來!起來!”幾聲厲喝驚醒了寒生,強烈的手電燈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睛。
有人劃著了火柴點燃了油燈,屋子裏亮了起來。
寒生揉了揉眼睛,看清了衝進來的這一群人都端著半自動步槍,為首的那人手持一把老式的舊駁殼槍。
“劉今墨有沒有來過這兒?快說!”說話的人長著一張馬臉,語氣很凶。
“你說的是不是一直陪同首長得那個人?那可是京城裏來的大官呢,你們找他幹什麼?”寒生迷迷糊糊的說道。
“廢話!上麵有令,見到劉今墨格殺勿論,此人是罪大惡極的現行反革命分子。”馬臉人邊說邊舞動著手中的駁殼槍。
寒生清醒了,心中暗道,不管劉今墨是不是什麼反革命分子,他現在是我的病人,作為一個醫生,我就不能出賣他,即使是父親在,他也會這麼做的。
“他沒有到這兒來過。”寒生冷靜的說道。
“給我裏裏外外仔細的搜。”那人命令道。
一個手持步槍的人衝進來緊緊張張的報告說:“柴房有人睡過,被窩裏還是熱乎的。”
馬臉人嘿嘿一聲冷笑,將駁殼槍頂在了寒生的腦門上,吼道:“說,什麼人睡在柴房!人呢?”
“柴房裏沒人睡,那是蔣老二的地方。”寒生硬挺著說道。
“不說?你這就是包庇反革命,是同案犯,一同槍斃。”那人恐嚇道。
就在這時,聽到一連串的“哎呦”聲,然後就是步槍掉在地上的啪啦聲響,草屋內外的人手腕上都中了一枚指甲,刺入了肌肉裏。
房梁之上無聲無息的飄下了一個人,正是劉今墨。
劉今墨冷笑著取下馬臉人手中的駁殼槍,默默的將槍口對準那些目瞪口呆的人,說道:“送你們回老家吧。”說罷就要扣動扳機。
“且慢!”寒生急忙喊道。
劉今墨回過頭來,柔和的眼光望著寒生。
“放他們走吧,他們也都有家人和孩子。”寒生平靜的說道。
劉今墨將槍扔在地上,對著寒生一笑,道:“寒生,江湖險惡啊,你我的約定,我會準時赴約的。”說罷身子一縱,竄出門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許久,屋裏的人才回過神來,麵麵相覷。
有人小聲說道:“放跑了要犯,我們回去怎麼交差啊。”
馬臉人從地上拾起駁殼槍,對寒生說道:“對不起了,你是劉今墨的窩藏犯,他跑了,隻有抓你回去交差。把他們兩個都帶走。”
“誰呀,這麼吵?”山人此刻方醒轉來,打了個哈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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