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頭仙鶴常在林間,田野裏飛過,頭頂的丹紅格外明顯,遮也遮不住,嘴倒是彎的,像是每月初七的上弦月,彼此嬉鬧,好不快活!

一陣陣風吹來,傳來一聲聲斷斷續續的聲音:“江……兄……江兄……”

我道是有人喚我,我從一塊圓石墩上縱身一下,跳到了空地上。看看腳下,再看看腳板,確定沒有踩死一隻螞蟻,心裏輕鬆暢快了起來。

踏在巨石上,不斷躍身,尋著聲音而去,果不其然,是羽生雲在叫我,可今天不訓練,放假是老王八早說的,不知他來尋我為了何事。

我輕落在他的身後,用手拍了拍他肩,他轉身就是給我一拳,還嗚嗚地怪叫著,我攤開大手,握住了猛拳,才輕笑道:“是我啊!羽生君!”

“靠!你走路沒聲的啊!知不知道嚇我一跳!”

“哈哈……知道知道,有事找我?”

“你這人怎麼沒有情麵,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好歹也是喝過酒泡過妞的兄弟,找你你還一臉嫌棄樣。”

“我給你賠個不是就是了,怎麼還就生氣了?”

羽生雲摟著我的肩,爽快地說道:“沒事沒事,走……去吃飯!”

“我可是今天沽了壺酒,定要喝個痛快!”

羽生雲拿出一壺美酒,打開壺塞,裏麵醇香四溢,我聞了一口,一臉陶醉,不由讚歎道:“真是好酒啊!”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食堂的小棚屋,門前靠著的是那個怪人徐廚,這次嘴裏倒沒有叼著紙煙,不過好像更加惆悵了,胡渣布滿了滄桑的老臉,額間的抬頭紋,一圈一圈的像是古樹上的年輪。

“徐廚!”

那人沒應,呆呆地望著寂寥的天空,越過蒼茫的大地,他似乎看到了……他木訥的像是雕塑。

那是夏天,炙熱的太陽烤著大地,水霧模糊了視線,扭曲了光線。

他記得他當時還是剛來的新人,隊裏因為他年齡小而對他百般照顧,最疼他的是清雪,她總是像一個暖心姐姐一樣,把他的生活照顧的好好的,剛來的時候,他無處可住,住在她家,無人可依,依入她懷。

他還清楚地記得,她最愛摸著他的頭。“小茗,小茗你要快快長大,學會堅強,哪怕哪天我們都不在了,離你遠去,不要哭泣,你要把用來哭泣的力氣全部花在修煉上,把我們大夏的怪物都趕跑!雖然可能此行萬劫不複,也要還人間祥和,大夏寧靜!”

“清雪姐,你要離開我了嗎?你是嫌棄我了嗎?我可以走的,不必為難!”

“我不走,不走……我隻是要去一個安靜的地方”

“我也可以去嗎?”

“不要說胡話,這隻能我去得。”

“為什麼?我不能去!”

"因為你不屬於那裏,因為你還年輕”

-“為什麼”

“討打!”

伸手就做出打狀,良久,還是放下了手掌,神色黯然,隨後又露出她的虎牙甜甜一笑,她的笑是這麼美,過了這麼多年了還是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心骨裏,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