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號——”
“炭治郎——”
獄卒的聲音和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同一時間傳來,炭治郎猛地睜開眼睛,一瞬間,那模糊的,在地下幽暗的燈光下不太看得清五官的獄卒的臉連同那座暗無天日的監牢一同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取而代之的,是在晨光熹微中拉開馬車的車簾,朝馬車裏看過來的,黑發雪膚,恍然間仿佛高潔白鶴一般的少女。
“千鶴小姐——”炭治郎坐起身,下意識地呼喚少女,但或許是之前的夢境的緣故,他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或許有些失禮,但他覺得,千鶴小姐比“他”的未婚妻梅爾塞苔絲,那名迦太羅尼亞村落裏以美貌出名的少女還要美麗許多。
如果是千鶴小姐的話,大概會在自己的表哥膽敢口出惡言冒犯自己心上人的時候,就讓對方吃到足夠的教訓而不是用“自殺”來威脅對方了吧——所以說,他為什麼要把千鶴小姐與梅爾塞苔絲相比呢?
站在馬車外,抬起一隻手去掀車簾的千鶴看著坐在馬車裏明顯有些神不屬思的炭治郎,有些好笑地挑起了一邊的眉:“你叫我什麼?”
炭治郎猛地回過神來,徹底從夢境中清醒過來,意識到了自己到底身處何方,於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在千鶴笑意盈盈的注視下慢吞吞地吐出:“——抱歉,姐姐。”
千鶴笑著說道:“正好旁邊有水源,去洗一下臉提提神吧,我可愛的弟弟,炭治郎。”
千鶴臉上的笑容在聽到炭治郎叫她姐姐的時候變大,在她刻意強調“可愛的弟弟”的時候更是將雙眼笑成了兩彎琥珀色的新月。
炭治郎看著這樣的笑容,心底的那一絲別扭突兀地煙消雲散了。
他覺得自己不那麼情願叫千鶴小姐“姐姐”大概是因為他是家中的長子,習慣了站在“兄長”的角度照顧人,少有這樣的體驗吧。
但實際上,他也並不反感千鶴小姐的照顧。
或許,他隻是不希望千鶴小姐出於任務的原因過於照顧他吧。
沒錯,他和千鶴小姐目前正在任務當中。
炭治郎從自己的包裹裏取出布巾,一邊走向旁邊不遠處的小河,一邊忍不住回憶起前天,“降神儀式”之後發生的事情。
千鶴小姐在教授了他們與締結契約的神靈相處需要具備的知識之後,就開始向他們召喚來的神靈說明現在的情況。
雖然有些詞彙他們並不能完全聽懂,但是大致的情況他們還是聽懂了——千鶴小姐說,他們手上掌握有非常準確的情報來源,能夠確定鬼舞辻無慘的手中有聖杯,據此推斷,十二鬼月身邊都跟隨有神靈。
所謂的聖杯,據說能夠實現獲得者的願望,然而實際上相當於一個巨型靈脈,其中儲備著幾乎取之不盡的魔力,並且聯通著“根源”——這是千鶴小姐看到他們很困惑而給出的簡短的解釋。
也就是說,聖杯實際上並不能實現所有的願望,但的確能夠讓十二鬼月身邊都跟隨有神靈,以上是炭治郎聽完之後得出的結論。
不過炭治郎說出這個結論並且得到千鶴的認可和讚賞的眼神的時候,一邊眼前一亮的善逸露出了非常沮喪的表情。
當然炭治郎選擇性地忽略了善逸的——“所以說許願一個願意跟我結婚的漂亮小姐姐是不可能實現的嗎”之類的碎碎念。
不過炭治郎有留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後來,當avenger問出“可靠的消息來源是指?”的時候,千鶴小姐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