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醜禦前的身形逐漸消散成金色的靈子,直到完全感受不到這名英靈的存在,千鶴才緩緩收刀入鞘,隨著她的這個動作,站在她身前不遠處同樣注視著可敬的對手消失的赫紅長發的英靈仿佛與身後的禦主心意相通一般,身形同樣化作金色的靈子。
同一時間,一邊因為與醜禦前的戰鬥而身上再一次傷痕累累的阿塔小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在伊之助的攙扶下直接坐在了地上:“‘醜禦前’嗎,還真是個難纏的對手,不過——”
“好久沒有‘狩獵’得這麼愉快了。”她眯眼笑起來,頭上銀灰色的狼耳隨之微微翻動了一下,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實意地這麼覺得。
她看了一眼沉默地扶著自己的伊之助,伸出手在那個野豬頭套上一陣亂揉:“成長為出色的禦主了呢,伊之助——”
伊之助立刻扶好自己被摸得左搖右晃的野豬頭套,大聲說道:“我以後一定會做的比那個大刀女還要好的——!”
跟著伊之助一同上前查看阿塔小姐傷勢的善逸聞言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伊之助你這個家夥不要大刀女、大刀女的叫,這樣搞不好真的會被殺掉的哦……”
他身後的明石/國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非常盡職盡責地為自家審神者擔任捧哏:“實際上也不至於到那種程度吧。”
伊之助的大嗓門成功引起了千鶴的注意,上前一步蹲下身查看醜禦前消失的那一片土地的千鶴循聲朝伊之助看了過去,然後輕笑了一下:“嗯,有理想是一件好事,不過我可不認為一個連本國文字都寫不全的半吊子禦主會有超過我的可能。”
伊之助呆了一下,阿塔小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saber的禦主可真嘴下不留情,伊之助你聽見了嗎,還是要好好學習的啊。”
“哎呀,”注意到伊之助整個人都僵住了的善逸幸災樂禍地掩住嘴,“原來伊之助你也有害怕的東西啊,明明平時那麼喜歡衝在前麵。”
馬上變了一副嘴臉的善逸湊上前一把將胳膊撂在了伊之助的肩膀上說道:“雖然我很弱,但無論是寫字還是認字都完全沒有問題的哦,需不需要我在學習上幫助你一下——”
“一直寫字認字、寫字認字的,你這個家夥吵死啦——!”僵住的伊之助煩躁地一把揮開善逸的胳膊,一邊跳腳一邊衝他喊道。
千鶴在阿塔小姐開口的時候就回過頭來繼續探查地麵,半晌之後朝著那一塊地麵伸出了手,下一刻,一隻手伸過來,正好跟她的手碰在一起,那隻手在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之後非常迅速地收了回去。
千鶴微微一愣,抬頭,看到了一臉慌亂的炭治郎。
從築城院小姐身邊跟隨的那名耳邊戴著一副與他們家傳下來的耳環一模一樣的耳飾的“神靈”使用“日之呼吸”,或者說按照那些“神靈”說法,是“釋放寶具”的時候,他就一直處在神遊狀態。
太像了,或者說雖然威力不同,但是招式幾乎像是“根源”與“衍化”一般,“日之呼吸”和“火神神樂舞”冥冥之中存在著某種關聯。
那種冥冥之中的牽引讓他的腦海中反反複複地回閃過剛才見到的“日之呼吸”的招式,在出神之中看到赫紅長發的“神靈”消失,他就下意識地遵循本能朝著對方之前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蹲下來查看那片土地了,地麵的泥土還帶著與微涼的夜晚截然不同的溫熱,那是兩名“神靈”釋放寶具產生的能量造成的,而其中的部分泥土溫度更高,摸上去如同遭受過正午陽光照射後不久的土地一般灼人,這無疑是“日之呼吸”所造成的。
就在他感受著土地溫度的時候,他的手突然碰到了另一隻手,微涼的觸感讓他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闖入視線中的手五指纖細,如同玉石般白皙的顏色在黑色泥土的映襯下顯得五指根根分明,每一段指節看上去都精致得像是可以放在博古架上用以鑒賞的瓷器。
這才真正回過神來的炭治郎慌亂地從那隻手上收回視線,然後就看到了距離自己很近的築城院小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不敢直視那雙琥珀般的眸子,他迅速移開了視線:“築城院小姐,非常抱歉!”
他剛剛碰到築城院小姐的手了!他也太不注意了吧!
千鶴緩緩一眨眼,本來加快了一下的心跳在看到如此慌亂的炭治郎之後恢複正常的速度快得仿佛之前的隻是一個錯覺——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當有人比你更緊張的時候就不會感到緊張了嗎?
說到底她為什麼要緊張啊?千鶴有些失笑,非常自然地移開了視線,避免這名由她監考的富岡先生的小師弟更加慌張:“我有那麼可怕嗎,不光是我妻隊士,灶門隊士麵對我時似乎也很是慌張呢。”
炭治郎聞言立刻轉過頭看向千鶴,映入眼簾的是精致的如同人偶般的側臉,漆黑纖長的睫羽從這個角度看真的如同黑色蝴蝶的羽翼一般,即將說出口的條理清晰的否認變成了:“絕對不是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