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炭治郎打量這名少年的時候,這名少年在聽見善逸的聲音之後抬起頭看向他們,這名少年明顯有些怪異的僵硬動作讓炭治郎忍不住上前一步:“你沒事……”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下了腳步,因為那名少年臉上的表情——空洞無神的雙眼之中靜靜地淌出淚水,沒有絕望的哭喊,也沒有痛徹心扉的嘶吼,但是看到這雙眼睛,這個表情的時候,沒有人能感受不到他的絕望,尤其是他的眼睛在看到他們之前閃過仿佛希望般的神采。
少年在看到他們的瞬間顫抖著朝他們伸出手,那隻手仿佛在與什麼較勁一般,動作極為費力,露在隊服袖口外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青筋暴起:“你們……你們是甲級隊員?還是繼子?柱來了嗎?”
連丙級隊員都不是的炭治郎遲疑了一下,因為他總覺得如果說實話的話,這名少年眼中燃起的希望很有可能……但他很清楚這種時候不能更不能說謊,於是他最後還是開口:“都不是,我們……”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邊的伊之助似乎受到了挑釁,語帶不耐地說道:“什麼繼子隊員不繼子隊員的,你直接說山裏什麼情況就好了。”
他身後的善逸輕聲吐槽道:“是甲級隊員和繼子啦……”
一如炭治郎所料,穿著情報屋隊服的少年眼中的希望在聽到他們既不是甲級隊員也不是繼子後瞬間熄滅,他絕望地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呢,繼子、柱,沒有一個到來嗎?難道我們的消息沒有傳出去?”
下一刻,他仿佛感覺到什麼一般,猛地上前,一把握住了炭治郎的胳膊,在他握上炭治郎的胳膊的下一瞬炭治郎就震驚地發現這名少年手臂上傳來的,將少年的手臂扯離自己手臂的巨大力道。
少年滿臉的淚痕,但是卻並沒有求救,他空洞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炭治郎:“我已經沒有資格回去了,你們連甲級隊員都不是,就別進山送命了,現在立刻用你們的鎹、鴉……”
他仿佛在用盡全身的力氣與那股奇異的力道較勁,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他的兩條手臂、腿部的關節處同時傳來了脆響,血腥味在瞬間竄入了炭治郎的鼻端,一邊的善逸猛地捂住耳朵露出肉疼的表情:“這個聲音!這個人骨折了,聽上去好痛啊可惡!”
因為手臂骨折,少年攥住炭治郎手臂的手力道一鬆,他整個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道向後拖了一大截,炭治郎看著少年的眼睛,直接上前,沒有管少年骨折的手,堪堪在少年被拉走之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看到少年在劇痛中緩緩笑了,笑容因為疼痛看上去並不好看,但卻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裏:“救、救我們副長,他、還,沒有死。”
炭治郎最終沒有辦法敵過那個巨大的力道,少年整個人被扯進了山裏,炭治郎於是大喊道:“你的名字——”
“——江口……”少年後麵的聲音因為過於遙遠隱沒在山林間。
少年的身影徹底消失沒有多久,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從山中的方向傳來,炭治郎猛地捂住了嘴——他很清楚,從這股血腥味的濃鬱與新鮮程度來看,應該屬於那名姓氏為江口,但不清楚名字的隊士。
炭治郎收起了手中的數珠丸恒次,看著麵前這座山從氣息就透著古怪的山,表情變得沉沉的,腦海中不斷地閃過剛才那名同僚隊士臉上的笑容。
但是躲在伊之助身後的善逸已經無暇因為炭治郎詭異的沉默而心驚膽戰了,他已經被那名隊士身上極為詭異的情況嚇得六神無主,他一把抱住了因為他的呼喚而懶洋洋地顯出身形的明石/國行,大聲嚎道:“你們沒有聽見剛才那個人說的話嗎?!進去的話憑我們這些連甲級隊員都不是的弱雞就是去送死!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不好嗎?”
他身邊的明石/國行伸出小指掏了掏被自家審神者的聲音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朵,金邊眼鏡的鏡片劃過一道反光,看向前方炭治郎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嘛,這麼想的或許隻有審神者大人。”
“哈?什麼意思?”善逸聞言麵露震驚地看向前方的炭治郎。
炭治郎握緊了腰間的數珠丸恒次,轉過頭,沉沉的表情讓善逸愣了一下,不過下一刻,他露出了善逸所熟悉的那種笑容:“抱歉,善逸,我答應了那位江口隊士,要救出他的副長。”
善逸身前的伊之助突然大笑出聲:“既然你也要進去,那這一次讓我打頭陣吧。”他的言下之意瞬間讓善逸徹底變了臉色。
善逸麵露驚恐:“你們兩個真的打算進去?!”
炭治郎用善逸剛才看見還覺得放心,此刻卻覺得無比可恨的笑容說道:“我們決定要進去,善逸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