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小姐對著老婦人輕輕點了點頭算作道謝,態度雖然明顯不像是對小孩子那般親近,卻也絕不算傲慢,她坐到了老婦人為特意為自己準備的那個小幾麵前,似乎是有些不擅長跪坐,於是盤起兩條長腿,稍微有些別扭,但動作並不難看,反而帶著些貓科動物的優雅。
老婦人則是在阿塔小姐顯出身形的時候朝著阿塔小姐深深地鞠了一躬,正當她準備拉上紙拉門的時候,端起碗準備吃飯的阿塔小姐叫住了她:“你吃過飯了嗎?如果沒有的話就留下一起吃吧。”
老婦人動作頓了一下,平靜的麵上卻看不出什麼端倪:“非常感謝‘神靈’大人的關心,不過阿久不能與客人同食。”
聽到老婦人的話,阿塔小姐倒是並沒有再開口挽留,她似乎對於這樣大戶人家的禮儀非常習慣,仿佛她剛才的話也不過是隨口一提。
飯後,名為阿久的老婦人帶著醫生為炭治郎三人看診。
最後,除了從頭到尾都被自家的刀劍付喪神護著,隻是在鬼所在的屋子裏因為空間變幻而摔到過,受了些皮肉傷的善逸以外,炭治郎和伊之助紛紛被診斷為重傷。
晚上,躺在同一間和室中的三個被褥裏的少年們閑聊了起來,話題從炭治郎的頭槌到伊之助是否應該對善逸道歉,再到一個人吃飯香不香,紫藤花家族與那名織田嘉月小姐的傳聞,思維不可謂不跳躍,所幸三位少年的腦回路在互相吐槽之間還能順利地搭上。
或許正如阿塔小姐所說的那樣,他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和室外,聽著裏麵三名少年的“夜話會”,銀發狼耳的阿塔小姐坐在和室外的長廊邊,身後銀灰色的狼尾巴隨著她晃著兩條腿的動作也一搖一晃的,配上她少女般的容顏,看上去如同一隻頑皮的小獸。
她聽著少年們的談話,鼻間輕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唇邊帶笑仰頭看著天邊,幽綠色的雙眼倒映著並不算圓,但是格外明亮的月輪。
下一刻,她的身邊傳來了一個極輕的腳步聲。
阿塔小姐轉過頭,並不意外地看到了手中捧著一條毯子的阿久。
阿久用慈愛的眼神看著坐在長廊之間,穿著露出大片肌膚,看上去絲毫沒有禦寒能力的衣物的阿塔小姐,遞上了手中的毯子。
阿塔小姐身為英靈,並不需要毯子這種東西,但她卻沒有拒絕阿久,接過了她遞來的毯子,披上之後晃著自己的兩條腿,對自發地跪坐在自己身邊,與她一同看向天邊明月的阿久說道:“我家的孩子,很可愛吧?”
“那位獵鬼者大人如同稚子般純淨,又如同幼獸般惹人憐愛,的確非常可愛。”阿久看著天邊的明月,緩緩回應道。
阿塔小姐聞言笑了笑:“不過在你心中,最可愛的還是你家的‘嘉月小姐’,對吧?我能理解這種心情,所以說實話也不會惹怒我哦。”
阿久依舊仰頭看著天邊的明月:“嗯,大概,正如您所言吧。”
“你的‘嘉月小姐’身邊也跟著像我這樣的存在對吧?不然你一個普通人應該也不會對於伊之助手背上的令咒反應這麼靈敏了。”
阿久輕輕笑了一下:“反應靈敏隻是阿久的習慣罷了,畢竟阿久我是以照顧主人家為生的,不過‘神靈’大人真是明察秋毫。”
“嘉月小姐是在一個雪天被送到主人家的大門口的,多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啊,家主和夫人都對可愛的嘉月小姐動了惻隱之心,正好膝下無子,就將嘉月小姐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家主和夫人信任阿久,將照顧嘉月小姐的工作的交給了阿久,在阿久的眼裏,嘉月小姐也跟自己的孩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不過,阿久在照顧了嘉月小姐一段時間之後,就對於嘉月小姐被遺棄的原因有了大概的猜想——隨著年齡的增長,嘉月小姐的手背上逐漸出現了那種鮮紅紋路的標記,而類似的標記,據家主說,他隻在鬼的手上看到過,並且並非所有的鬼手背上都有那種標記的。”
“似乎在鬼之中,地位非凡或者實力強勁的鬼手背上才會有。”
“家主說,嘉月小姐大概是被當成‘鬼子’了吧,”阿久這麼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陰霾,“阿久當時還在想,如果家主大人選擇放棄嘉月小姐的話,那麼阿久我會把嘉月小姐當做自己的孩子養大,不過幸好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家主和夫人還是將嘉月小姐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撫養,”阿久笑得眼睛彎了起來,“有這麼多人疼愛的嘉月小姐,阿久也很高興。”
“不過,後來的一些事情讓阿久我確信,那個標記所象征的意義並非表明嘉月小姐是‘鬼子’,而是為‘神靈’所愛著的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