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飛醒來時天已經微亮,他睜開眼睛怔了幾秒,發覺懷中的女孩早已不見身影,轉過頭卻看見身旁趴在床邊枕著胳膊酣然入睡的女孩。
他才反應過來一切都是回憶舊夢。
他起身望著女孩,她還穿著昨天那件單薄禮服,羅馬卷淩亂的坎坎掩住她潔白脆弱的脖頸,頭枕在自己胳膊上,臉微側,露出精致的側臉。
一片靜謐中他甚至能聽到她細小均勻的呼吸聲,耳側的碎發的隨著她的氣息調皮的向他招手。
當視線稍微移動,他呼吸突然一滯,潔白纖瘦的背脊毫無防備的向他展露,一對漂亮的蝴蝶骨呼之欲出,仿佛下一秒便要破繭而出。
他心裏莫名生出燥意,喉結微動,赤著上身,迅速下床,從桌上拿起一根煙,隨意一扔,銜在嘴裏,摸到火,卻又放下,推開窗戶,晨風撫過他緊實清晰的肌肉線。
他低頭手攏過點燃香煙,尼古丁遊過肺葉,喉結輕輕滑動,待吐出煙霧時才足夠使他冷靜。
他回頭看她,卻發現她渾身微顫,接著把自己縮的更緊。
他皺了皺眉,摁滅隻吸了一口的煙,關上窗戶,從櫃中翻出一條毯子,幾乎沒用過般簇新,散發著薄荷皂液的清爽氣息。
走上前替她披上。
……
昨天醫生走後沒多久,邵九莉發現他有些低燒,守著他變為馬不停蹄的照顧,用酒精擦拭他的全身,又不停更換浸濕躺在他額間的毛巾。
他似乎在做夢,她忙碌著,突然聽清了他的囈語,他說,
“聽著,我從沒有怪過你,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因為我鍾……”
“鍾意你……”
誰也不會想到,時隔多年未說完整的話卻在今天以這樣的方式說出,邵九莉睫毛微顫,眼前似乎又浮現出少年吻過她眼角的模樣。
回憶總是美好,可人隻能活在當下不是嗎?有些夢終歸會醒,她想。
……
醒來時,早已天光大亮,她睜開眼,發現他早已不在床上,下意識起身去尋找,突然什麼東西從身上滑落,掉在地上,她低頭拾起那條散發皂香的絨毯,突然意識到這是他為她披上的。
她出了房間,看到他靠在沙發上,長腿隨意張開,嘴裏銜根煙,茶幾上放著幾罐空了的啤酒,散發著不屬朝氣蓬勃的早晨的慵懶頹廢的氣息。
他似乎很專注的看著電視機,也沒有發覺她的到來,電視裏演的是那部時下最熱的警i匪片,講警方與□□互搏,各自派自己的人到對方手做臥底的故事。
而此時正演到混入□□當了十年臥底的警察遇到自己已為人母的前女友。
“我想要一個解釋。”他也不看她,自顧自的啜飲一口啤酒,聲音在酒精的灼燒下有的沙啞。
“我向你發誓,九莉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至於其他,沒什麼好解釋的,也許就像你看到的那樣。”
她身影有些搖晃,咬著唇看著他說。
“嗬,有了邵氏千金的身份還不滿足嗎?告訴我,你這次想要多少?整個邵氏?”他冷笑一聲,遠遠看著她。
“是,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她輕笑著看著他。
“提醒你一句,早點收手,就是想要錢,你也跟錯了主,怕這錢你沒有命享。”他也笑,隻是眼裏藏著冷意,那一直收斂著的戾氣終於顯露。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這個道理趙生怎麼不會懂?何必勸我。”她語氣裏滿滿嘲諷。
氣氛一時陷入沉默,空蕩的房間中隻聽得見電影對白。
——我結婚了,你呢?
——還在道上混。
——你的女兒?
——嗯
——幾歲了
——五歲
“勸妓從良,我不會再幹這麼蠢的事。”
他聲音再無任何波瀾,看著她一臉平靜。
“隨意,沒有其他事,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