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書童把身體蜷縮在一起,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不知道,殿下,殿下說他太熱了,要去前邊歇歇。”

前邊,前邊不是慕容南星住的玉芙宮嗎?文彬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慕容曜,“那七殿下是何時與你換的衣服?”

“上了船沒多久就換了。”書童低頭回答。

皇子公主們並不注意這個書童的話,而是在一旁談論著他們自己的話題。

“距離上次曲江樓還隔了不夠一個月呢,就又發生了這種事,不知道是不是有的人坐不住了。”大皇子說道,說罷看了一眼慕容曜。

“說來也奇怪,這兩次就好像衝著我們來的一樣,上次我的傷還沒大好呢。”趙簡歡摸著脖子上的傷口。

“不知幾位殿下在船上可有聞到什麼特殊的香味,還是吃了什麼東西以至身體無力,剛剛竟是連呼救都沒有。”褚濯瑾想起他莫名聞到的那股香味,便問了出來。

“沒有吧,就是七弟上來的時候說嫌熱,要點一爐消暑的香,在船上並沒有吃什麼東西。”趙簡歡回應道。

一聽這話,那個畏畏縮縮的小書童立刻強勢起來了,說話也不結巴了,跪直了身子,“殿下點的隻是最普通的海南沉香,與殿下該是無關的。”

“沒說是七弟做的,你這小書童倒是護主。”趙簡歡笑著說了一句,“對了,不知道七弟去哪了。你說他去前邊避暑了,可我們也沒見別的船過去。”

“二殿下,奴才不知。”書童又拜下去。

“罷了,經曆了這麼一番,先靠岸吧,總得把那些人先處理了。”趙簡歡提議。

“不錯,那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還是早些處理了為好。”三皇子附和。

船剛一靠岸,就聽到玉芙宮裏宮女的哭喊聲。

慕容曜趕忙下船,許是剛剛的藥勁還沒過去,竟閃了一下,差點摔倒,“我妹妹就在玉芙宮住著對吧?”

見幾人點頭,慕容曜往前走去,正看見一個宮女打開宮門哭哭啼啼的出來。慕容曜喊住她,“裏麵發生什麼了,你為什麼要哭?”

“這位大人,恕奴婢無法多講,先行告退。”那宮女並沒有告訴慕容曜裏邊的情況。

“是宸妃出事了,對嗎?”慕容曜質問。

那宮女一時愣住了,隨後行禮,“奴婢告退。”

慕容曜不顧門口侍衛的阻攔,衝著侍衛怒吼:“我妹妹在你們魏國出事了,你們竟然還想攔著我這個做皇兄的進去看她。”

聽到慕容曜這樣說,侍衛也不好再攔著他,便任由慕容曜闖進了玉芙宮。

一眾皇子公主見狀也隻能跟上,但慕容南星畢竟是妃嬪,男子要與其避嫌。最終,公子們就都留在外邊等待,小姐們進去看宸妃的情況。

遠遠的,文彬隻聽得一個宮女在哭訴著,“我們娘娘中午怕熱,剛沐浴完,一出來就遇到了這個登徒子,娘娘直接氣暈了過去……”

文彬尋聲看去,說話的人正是綠屏,那個被指責為登徒子的,竟然是——七皇子,麵色通紅雙眼緊閉,正倒在地上。

“是誤會了吧,七弟向來溫文守禮,怎會做出這種事?”趙簡歡道。

隻見慕容曜惡狠狠地瞪著趙簡歡,“二皇子說得輕巧,難道他來這裏還真是納涼來了?怪不得一上船就點了迷香,把我們這些人都迷得身體無力,再讓人綁了我們,是想著自己來這裏幹這種事。”

“不會的,不會。七弟他不是那種人。”趙簡歡有些無力地反駁。

兩位公主在後邊小聲談論。

“七弟平時看著知禮守禮的,他宮裏連個宮女都不要,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四公主道。

“誰知道呢?人本來就是表裏不一的,我看七弟也過於老成了。”六公主說著不輕不重的風涼話。

在文彬上一世的印象裏,七皇子趙簡弘雖生母早逝,卻深得陛下喜歡,幾個兄弟姐妹道把他當做眼中釘。趙簡弘儒雅隨和,小小年紀就能吟詩做賦,政治方麵的能力也是幾位皇子中最出眾的,在陛下準備將他立為太子時卻因醉酒落水而亡。

此刻七皇子還在昏迷著,即便如此,這些他的皇兄皇姐們依舊是極近所能要把這個罪名扣在七皇子身上。

七皇子倒在地上,臉色通紅,卻沒有人去扶他一把或是叫個太醫,文彬走到近前,伸手觸了觸,“七殿下似乎身體有些發熱,不如先叫太醫來看看。”

聽到文彬這話,慕容曜瞪著文彬,大吼,“孤看誰敢?孤的妹妹還在裏邊昏迷著,你們竟然就想給凶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