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第20章(1 / 2)

回客棧的路上,冬忍和孔時清兩人商量好似的輪番對惠茗進行讚美,生怕傳達不出自己的敬佩之情,尤其是冬忍,針對自己賽前表現出的不信任道了歉,誠懇地表示今後不會出現類似的事。相比之下宿戈和時留顯得異常沉默,很是同步地皺眉思考著什麼,然而一時半會兒都摸不著那根串聯一切的線。

惠茗無暇關注這些,到客棧後借口自己疲乏需要多休養,叮囑宿戈幾人自己要回房睡一覺,匆匆上樓將門上鎖後又設下了警示的結界,回了九天。

丹穴山整體呈東西走向,鳳族人很喜歡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所以都住在南麵的陽坡,北麵的陰坡則成了陵地,所謂禁地實際上是曆代族長沉睡之地,位於陰坡半山腰處,隱藏在繁茂的梧桐林中。

禁地中藏有重要之物,故而最開始由鳳族的守衛看守,隻是自從鳳鈺故去後,紀致塵和祝寧榕留在了禁地,他二人都是佼佼者,九天之中沒有人能突破他們聯手構築的防禦圈,故原來的守衛都被遣去了外圍。

鳳姒走入梧桐林深處,見紀致塵一個人在樹下盤腿而坐。他原本就是殺氣內斂於身的人,遠看如玉,麵前石桌上有一張幹淨的棋盤,他手執白子懸於棋盤上方,眼睛睜著卻一動不動,肩頭落滿金黃的梧桐葉,瞧著像是入定了。

鳳姒打了個響指,一陣風隨之將落在紀致塵肩頭的梧桐葉輕輕吹落。

這時候紀致塵才忽然眨了下眼睛,把白子拋回棋盒,抬手示意鳳姒在自己對麵坐下,又不知從哪裏摸出兩個杯子,邊斟茶邊說:“你榕叔去漆吳山了。”

鳳姒等熱茶稍微冷卻後喝了一口,有點奇怪道:“你倆不是向來一起麼?”

紀致塵聽後笑了兩聲,“承影劍失竊不就是因為我們都不在,到頭來連累你出去尋找。打那後,我就跟他商量,不管什麼事,禁地都要有一人留守。”

“這安排倒妥當。”

“好了,不說別的了。你出去追蹤承影劍也有些時日了,可有什麼進展?”

“我找到承影劍了,隻是……”

紀致塵沒說話,等著鳳姒往下說。

“承影劍現在有了新的劍靈,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祝融確認這劍靈是由行竊那人獻祭而來,後來我也見過劍靈現身,的確是這人。”

“行竊的人……”紀致塵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其他的我不記得了,就記得是一個半神。好在今日是我聽到這消息,你榕叔聽到承影劍被如此糟蹋,怕不是得提刀去把拿著劍的人砍了。”

鳳姒本來心事重重,聽到紀致塵的話忍不住眉眼彎彎。

紀致塵看她笑了,心頭不由鬆口氣。斯人已逝,承影劍失竊可大可小,鳳姒對鳳鈺的事向來極為上心,從事發起整個人就是繃著的,現在能笑笑也是件好事。

鳳姒笑過之後不由自主地抿起嘴,將心中縈繞的困惑向紀致塵傾訴出來:“我遇到了件難以抉擇的事。塵叔,九問的秘密你是知道的,近段時間我一直在蓬萊,遇到了一個會用靈力的人。說起來真的是我太衝動了,不想暴露身份,卻暴露了靈力的存在,也許現在沒人知道那是什麼,但難保有人留意,一直深究下去……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該更心狠些。”

“你心裏有了殺意,卻下不了手。”

“是……”鳳姒有種慚愧的情緒,“從動了殺念的那個時刻起,我就意識到自己永遠也比不上舅舅。”

“阿鈺隻會毫無雜念地動手。”紀致塵說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總說你像他,是真的像,可能是說得多了,你也覺得自己事事需合乎他的邏輯。小姒,你看我們身邊這滿地的梧桐葉,沒有哪一片是相同的,你和你舅舅自然也是不同的,所以不必在做決定前先用‘若是舅舅會怎樣’的想法束縛自己。”

鳳姒仍然覺得迷茫:“這樣的想法難道是錯的嗎?舅舅是一位令所有人都信服的族長,現在我也是鳳族的族長,繼承了他的遺誌要守護鳳族,自然該以他為鑒。”

紀致塵覺得她鑽進了死胡同,一時難以說開,遂換了個話題:“放下這個不談。你沒有動手必然是因為心中有顧慮,那麼你告訴我,你對這件事的顧慮是什麼?”

“一是貿然動手反惹人懷疑,二是未來的一切還沒有發生,僅僅因為猜測就奪人性命非我所願。”

“那麼既然你已經有顧慮,不如就遵循本心,不去做這件事。殺一個人,對你來說不過是手起刀落,死不複生,對死者後悔是沒法補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