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卻臨時變卦的程雲光把早飯往前推了推，擺出了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
陸時隻好走向他，然後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本來想等你吃完了，我再去吃的，那現在我陪你一起吃。”
“我不吃了，飽了。”程雲光拒絕和他一起吃飯，哪怕隻是喝口粥啃個包子。
“確定吃飽了？今天是你上班第一天，有很多事情都要交接給你，午飯不一定能準時吃，有可能等忙完了，天也快黑了。”陸時善意提醒道。
程雲光看向了他，懷疑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不過轉頭一想，不就是吃個早飯嘛，他還不至於那麼矯情。
“你老是盯著我看幹嘛？”程雲光拿起勺子喝粥，一抬眼就看到陸時正盯著他，連掩飾都懶得掩。
他不喜歡陸時這樣盯著他看，這眼神就像是被猛禽鎖定住了一般，隻要動一下都會被對方精準察覺。
陸時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隻叮囑讓他趕緊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倆人吃過早飯後，陸時不知從哪拿來了厚厚一摞文件，程雲光眼看著他把文件放在自己麵前。
陸時：“你今天先把這些看完，之後我會隨意抽查你幾個問題，如果你的記憶力足夠好，我想在下午三點前你應該就能看完。”
程雲光：“那要是記憶力不好呢？”
陸時：“那在今天下班前也是能看完的。”
程雲光聽了他的話，拿起最上麵的文件，隨便翻了翻幾頁，一張標準的a4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以及一些他看不懂的各種標注，再往後翻了翻，內容大概都差不多，總之就是他認識這些字，可這些字排列在一起後，他就不認識了。
至此，程雲光指著這些玩意兒，問道：“你確定不是在整我嗎？”
陸時十分坦蕩回答道：“這是小程總你的工作內容，身為你的下屬，我絕對不可能整你的。”
程雲光皮笑麵不笑，“你說得對，你是不可能整我的。”
會整他的人正坐在總裁辦公室裏呢！
陸時不可能每時每秒都在他身邊，他也有一些事情要單獨去處理，所以當辦公室裏就剩程雲光一個人的時候，程雲光就想著偷懶了。
崔子澄給他發來了信息，說他已經約好了相親對象見麵的時間地點了。
比起枯燥乏味的辦公室生活，程雲光明顯對他朋友的終身大事更上心。
他回複了崔子澄的信息，之後又把所有聊天記錄都刪了。
一切就緒，就隻剩下該怎麼支開陸時了。
現在的陸時對他來說就是個會行走的人形監控，走到哪都能看到他，想要支開他，肯定是需要好好計劃一下的。
半小時後，陸時回來了。
“陸時，明天下班後我想跟我朋友去吃飯，你能不能不跟著我啊？”
“哪個朋友？我可以送你過去。”
程雲光難得這麼態度好的跟他說話，他當然也會有耐心和他聊天。
“就崔子澄，你認識的，不用你送我，他說他可以順路來找我，我跟他一塊走就行了，你下班了就回家吧，阿姨肯定也希望你能準時下班回家吃飯。”
程雲光心覺這個理由多好啊，一般情況下肯定都是會答應的，可他忘了，陸時是眾多一般情況下最不一般的那個。
“你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我有點不習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陸時精準把握住了問題關鍵。
“……什麼？”
我去！這人怎麼不按劇本來啊？正常人不應該說“行啊，你去和朋友吃飯吧，我也回家陪陪我媽媽”之類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突然跟我說明晚要和朋友去吃飯，這已經不太正常了，還不讓我跟著你，甚至把我媽都搬出來當借口了，你還要繼續裝嗎？”
“……我跟你好好說話，你怎麼還不樂意了？大家現在都是成年人了，再幼稚下去有意思嗎？而且下班後就是私人時間了，我可不想下班了還能頻繁見到你。”
“是嗎？”陸時沒頭沒腦的說了這兩個字。
“……”程雲光不知道該回答是還是不是，他甚至都沒搞清陸時問的是哪個問題。
桌上的文件還好好堆著，程雲光突然就變了臉，“你知道嗎？你現在在我眼裏，就跟這些玩意兒一樣，不僅難看還看不懂！”
“如果你是故意想說這些話氣我，那你可能失策了。”陸時看了看手表，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工作時間不討論私下事，我認為您還是要盡快熟悉公司內部運營，不然哪天程總問起來了，我不認為他會無限度包容您。”
程雲光見他百毒不侵的樣子，心中火氣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