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一章(1 / 3)

“哎呀!老天爺啊!殺千刀的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怎麼會有這樣的鄰居啊,我的兒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師淼淼醒過來的時候,正臥在冰冷的被窩裏,腳趾頭凍得發紅發硬。

她縮了縮脖子,躲掉灌進被子裏的野風,聽到外麵鬼哭狼嚎的叫聲。

也有一兩個聲音在勸她,說都是孩子,也是苦命人,罵兩句就算了。

那個聲音卻不依不饒,就對著她的窗戶口大喊大叫,那聲勢,像老母親被殺了一樣。

師淼淼在被窩裏扭了一會兒,被子又薄又硬,根本就不是她那條三足金烏鳥毛做的被子。

她意識到情況不對,這不是她的山洞。

這下就沒辦法當沒聽到了,師淼淼掙紮著從被窩裏爬出來,隨手拿起床邊的破舊小花襖。

一邊穿鞋子,一邊穿衣服。

拉開門走出去,一陣風灌進來,夾雜著門外的叫罵聲。

罵的正囂張的是一個婦女,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

穿著顏色暗沉的舊襖子,底下是一條洗得發白的棉褲,腳上蹬著一雙半新不舊的棉鞋。

頭上還裹著一塊藍青色的布,罵得激動的時候,還把頭布拉下去掛在脖子上,避免被影響發揮。

被她指著鼻子罵得是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穿得那叫一個單薄,就一件薄薄的軍裝外套,尺碼很大,一直蓋到了膝蓋。

底下也是一條大的拖在地上的褲子,隻能看到鞋子的腳尖,很明顯的一個破洞。

男孩子臉被風吹得通紅,右臉皸裂開來,隱隱溢出血漬。

師淼淼看著就覺得冷,打了一個哆嗦。

旁邊還站著一個男孩,那男孩子就穿得暖和了。襖子雖然舊,但也是幹淨溫暖的,腳上的鞋子也是一雙毛茸茸的棉鞋。

不過眼睛紅紅的,還在哭著,臉上被抓了一條印子。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知道還以為被怎樣欺負了

旁邊還站著幾個看戲的婦女,有兩個是在勸的,其餘幾個都在看著,嘴上說著一些不鹹不談的話。

師淼淼一時有些分不清狀況,女人還在叫罵:“有人生沒人教的破爛玩意兒,什麼東西也來欺負我們家軍子,是不是欺負我們老蘇家沒人啊!”

她一把拽過還在抹眼淚的兒子,就差把手指點到可憐男孩的鼻子上。

推搡著讓兒子打回去:“給老娘打回去,你這麼個大個兒,還打不過他一個野種。”

大家都勸算了算了,這孩子怪可憐見的。

聽到這話,軍子娘又罵開了,說可憐又不是她害得。人家正經嫂子還在這兒看著呢,有你們什麼事?

師淼淼被投來的目光看了個正著,意識到自己是軍子娘嘴裏的正經嫂子。

她遲疑了兩秒,猶豫著說:“那,我給您說一聲對不起?”

軍子娘叫罵聲戛然而止,萬萬沒想到這個潑婦一樣的女人今天沒有撒潑打滾倒打一耙,竟然還會說對不起?

按照她的想法,師淼淼這賤|人不是躲起來當做聽見就是跟她吵一架之後賭氣把莊不離那個臭小子打一頓。

不管怎麼樣,反正她不虧。回頭還能跟村子裏人都說道說道,師淼淼自從嫁過來之後,除了虐待兄弟就是虐待兄弟。

誰曾想她竟然還文縐縐的道歉了?

對不起這三個字,能從這個潑婦嘴裏說出來?

軍子娘雙手叉著腰,正思索著該怎麼吵架才能解氣。就看到師淼淼半彎著腰,問她家軍子。

“你們為什麼打架啊?是哥哥先打你的嗎?”

“他才不是我哥哥!這個野種不配當我哥哥!”小孩子沒心眼,也沉不住氣,被師淼淼一激,跟他媽一樣開始罵難聽的話。

“他打了我,他要賠錢,我媽說要陪五毛錢,給我治病!”

師淼淼冷笑一聲,攏了攏身上的舊襖子。剛要開口,就看到莊不離雙眼都是淚痕,瑟縮著腿快要站不住,卻還是努力的向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