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康盛從沒見過像這兩人這樣“一心求死”的人,大驚失色,趕忙苦口婆心地勸阻。顧知謙二人卻隻是讓他放心,沒有一點改變主意的意思。
唐康盛勸不住,隻好說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走。見二人答應後,唐康盛去村裏挨家挨戶的說明情況,想要征收一點精糧,給這兩人準備一頓晚飯。
顧知謙見這老人一副讓他們“至少吃飽了再去送死”的樣子,哭笑不得,攔住了正要下廚的唐康盛。且不說以他現在的能力,能置他於死地的早已寥寥無幾。單就衝著這村裏貧窮的狀況,他也不能去碰村民們維持生計的口糧。
第二天一早,村裏的人們都來送他們,說是送,實則一路都在勸他們回頭。顧知謙見這村子雖然窮苦,卻民風淳樸,以善待人,不由得心生憐憫。他將身上帶的所有銀錢都分給了那些窮苦的老百姓,這才隨阿南一起進了山。
走了一段路,身後村民們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阿南忽然笑道:“掌門心地善良,憐憫百姓,但不知掌門將身上所有的銀錢都分了出去,日後行路可還有盤纏嗎?”
顧知謙這才驚覺,且不說留在蕭含冬那裏的盤纏夠不夠他們回到普玄山,單是之後他從永唐山回到客棧的這段路,就已經沒有行路費了。
顧知謙有些窘迫,開始認真地為接下來的這段日子發愁。
阿南見他並不接話,隻是無意識地皺著一張臉,不由得輕笑出聲:“掌門難道覺得,小生會因為掌門沒有盤纏,就把掌門丟在這裏不管嗎?”
顧知謙還是覺得尷尬,其實他本來完全可以等回到普玄山後,再派人來接濟那些村民的,卻急在這一時,讓自己陷入了這等本不該有困境裏。
他如今堂堂普玄山的掌門,剛裝完逼卻又為錢發愁,還都被身邊這人看在眼裏,簡直沒臉見人了。
阿南見顧知謙還是皺著臉,以為他不相信自己,忙收起方才的笑意,正色道:“小生願為掌門肝腦塗地,又怎會舍不得些許銀錢?就算小生身上帶的不夠,那還有我那貞華宮,即使已是落魄門派比不上普玄山,也絕不會讓掌門受到半點委屈!”
顧知謙有些好奇:“你為什麼願意幫我?貞華宮又為什麼願意幫我?之前被其他事情分了心,沒機會問你,你貞華宮主到底與我普玄山有什麼淵源?竟能讓他如此關心我派?”
阿南有些遲疑,良久,見顧知謙仍一直盯著他等他回答,便試探地開口道:“聽說宮主曾師從於普玄山”
顧知謙覺得更奇怪了:“師從於普玄山?敢問貴宮主姓甚名誰,師從何人?聽說貴宮主當初是以前任貞華宮主繼承人的身份出現,重整貞華宮的,既是貞華宮中人,又怎會拜入我普玄山?”
阿南聽到他連珠炮似的問了一連串,一時不知該從何解釋,又搞不清楚顧知謙對他的態度,隻能繼續小心翼翼地說:“宮主名為容北”
容北?
顧知謙突然就閉了嘴。
容北離開了普玄山,怎麼又成為貞華宮的人了?還是宮主,還帶著整個貞華宮上下暗地裏對普玄山不少幫襯,莫非容北真的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顧知謙陷害才被迫離開師門的?
顧知謙腦子裏一片混亂,他突然覺得容北到底為什麼能成為貞華宮主一點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容北真的一點兒也不恨他嗎?
“貴宮主他喜歡普玄山嗎?”
阿南似乎也沒想到顧知謙會這麼問,吃了一驚,又感受到了顧知謙突然低落的情緒,趕忙說道:“宮主他最喜歡普玄山了,宮主還經常想念掌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