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骨眉頭一攏:“什麼?”
晝臨氣笑了,伸手拿過他手裏的講稿:“十分鍾的稿子,你怎麼三分鍾就下來了?”
終稿是兩人一起敲定的。
大致內容就控製在十分鍾左右。
提到時長,淮骨有一瞬的遲疑:“剛才校方發言都卡在三分鍾……”
對視間,晝臨倏地沉默下來。
他忘了。
他家小同桌是附中的。
老傅先前也沒交代過這些,估計是以為他們都知道。
“我的錯。”晝臨斂了氣焰,又恢複成以往倦懶的模樣,“三中開學典禮都卡時間。一般校方發言半小時,我們演講半小時。”
淮骨沒說話。
他又補了句:“我還以為你昨晚沒睡好,蓄意報複我呢。”
這回輪到淮骨沉默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
良久,淮骨皺起眉,反駁了一句:“我沒那麼無聊。”
“啊。”晝臨隨口應他,“我那不是以為你鬧脾氣嗎。”
你他媽才鬧脾氣。
淮骨衝他翻了個白眼,沒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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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傅也許真被氣得不輕。
周二這天的語文課,依舊上的是體育。
零零散散的學生結伴走著。
淮骨正琢磨著找塊陰涼的樹蔭站一下,王不見激動地湊到他手邊:“四節啊!這周我們有四節體育課!”
見他興趣缺缺,連眼皮都沒撩一下,王不見恨鐵不成鋼:“淮哥,拿出點年輕人的活力來!”
淮骨一手把他攔開:“滾。”
不遠處,張沉聽見動靜,幾步跑過來:“淮哥,你看見我晝哥了嗎?”
提起晝臨,淮骨身形一僵。
張沉看出點苗頭:“我聽體委說,老傅剛才喊他了?是不是打架的事還沒解決?”
淮骨點頭:“找是找了。”
張沉麵色一凜,淮骨又說:“不是打架的事。”
而是演講的事。
老傅說校方很滿意晝臨昨天的演講,希望能把文字版刊登在門外的公告欄上。
問題是,晝臨壓根就沒有寫過文字版。
昨天那些內容,都是他臨場瞎編的。
張沉聽完,鬆了一口氣:“那簡單啊。昨天你們在前邊沒看見,很多人都在後麵偷偷錄像來著。”
王不見眼睛一亮:“我們群就有完整版!”
他剛說完,整個人就靠了過來,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淮骨低下頭。
屏幕上,一眾99+紅標的消息提醒裏,置頂的那個尤為顯眼。
他幾乎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群頭。
是晝臨昨天在國旗下演講的照片。
王不見熟練地戳進群文件裏找出晝臨演講的視頻並按下保存。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平時沒少幹這種事。
張沉眼尖:“你這群怎麼那麼奇怪?學神心尖預備役?”
“你不懂。”
王不見把屏幕一熄,遞了個高深莫測的眼神給他。
王不見加的是個大群。
一千人的那種。
這一瞬間,淮骨突然想到那個笑話——你的心就像榴蓮,心尖尖上站滿了人。
聯想到那個畫麵,他驀地就笑出了聲。
操場外圍,晝臨腳步一頓。陽光洋洋灑灑落在淮骨發梢上。
不合時宜地,他腦袋裏浮現出“交相輝映”這個詞。
張沉正翻白眼,餘光瞥見跑道外晝臨的身影。他連忙衝晝臨揮手:“晝哥!這兒!”
體委從另一頭小跑過來:“晝哥還沒來?正好三班也在,我順便就約了他們。”
張沉指向晝臨:“來了來了,就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