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德叔咽下滾滾的茶水,仍沒有把德叔從沉思中拉回來,不知不覺間甚至流下了眼淚。
李佳彬詫異,難道是被茶水燙的,和德叔相識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德叔流漏出這樣的表情,詫異問道:“德叔,您怎麼了?茶水太熱,您注意點。”
德叔擦擦眼淚,苦笑道:“讓你們兩個小子見笑了。”
“德叔,聽您口音和雲南省有點像,你老家是哪裏啊?”李佳彬好奇問道,他在祥福村待了一段時間,隱約能聽出一點相似。
德叔喝了幾口茶水,才感慨說道:“老家就是雲南省,可我是當年國民黨抗日遠征軍。那時候我們在離開老家,去緬甸打仗,流落在外。後來聽說國民黨敗了,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我們也不敢回去,隻得和當地的百姓爭鬥,爭一片生存之地,後來我們去了台灣。兩岸關係緊張,不能回老家,機緣巧合來到了美國,一直到現在。”
“哎呦,德叔,那你離開家鄉已經快四十年了。”李佳傑驚道,“我還以為您是早起的移民呢!”
“是啊,當初離開家鄉才二十多歲,和你們年紀差不多,可轉眼間現在都六十多了。”德叔感慨說道。
“那您家鄉還有沒有親人啊?”李佳彬問道,“現在我在那邊做生意,經常來回中國和美國。您要是回鄉探親,我可以帶你去。”
德叔激動,問道:“我這樣特殊身份的人,可以回家探親嗎?”
李佳彬笑笑道:“當然可以了,現在兩岸關係緩和,很多台灣的老兵陸陸續續回家探親,而且還有專門的人負責呢。更何況你現在是美國籍,那算是外賓,人家歡迎都來不及,怎麼會不允許你探親呢。”
德叔聽了,激動不已,說道:“我原本有個大哥,但被被小日本抓去了,不知死活 。這麼多年了,我想回去祭拜他們。”中國人根深蒂固地認為死去的人,並沒有真的離開,需要小輩們的祭拜。他離開家裏幾十年,父母的墳頭的野草估計也有一米高了。
“那行,放心吧,給你辦理各種證件,等我下次中國,把您帶上。”李佳彬笑道,“這裏的生意交給佳彬,我帶你回去過年去。聽我那朋友說,他們村子裏過年,春節很熱鬧。”
李佳傑反倒覺得無所謂,他從小過得都是洋人的節,對中國傳統的春節沒有期待,說道:“行,這邊我看著。不過回來的時候,多給我帶點好吃的。”
德叔聽說可以回家,非常高興,等到李佳彬和李佳傑走了之後,仍沒有睡意。起來收拾行李,把家裏貴重的東西放進了密室裏麵。
德叔在和何叔等人下棋的時候,聽德叔顯擺說要回國看看,很多人心思也動了,紛紛說道:“你先回去探探路,若是沒事,我們也回去看看。”這裏的唐人街,有很多幾十年前因為各種原因離開家鄉的。
“行,等我回來給你們講家鄉的事兒。”德叔高興說道,“老何,我這家裏交給你了,幫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