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伸手可以摸到星星。
——《深仰》
到晚上之後更大了。
雲市西郊的倉庫早已經被包圍的水泄不通。
醫院裏,
滿頭大汗的醫生出來,看著門口站著的人,將那份手術通知單又一次遞過去。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前麵兩次是由護士拿出來的。眼前這個西裝筆挺、斯文俊美的男人並沒有在上麵簽字。
醫生皺眉,看著男子遲遲不接通知單,有些按捺不住。
“簽吧,你不簽字我們沒法手術。”
男人伸手扶扶眼鏡,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依然波瀾不驚,隻是眉頭微皺著,儒雅從容之中又透著幾分壓迫。
“不是說能順產嗎?”他問醫生。
“產婦盆骨太小,順產不了。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再拖下去會出危險。”醫生盡量耐心的解釋。
男人名叫楊銳。他之前也是這裏的醫生,自然知道裏麵的利害關係。他有些猶豫的拿過手術通知單看了一眼,還是沒有動筆。
一旁站著的一個護士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起裏麵躺著的年輕女人,忍不住嗬斥了句:“簽個字怎麼了?有什麼比老婆孩子的命重要?!”
楊銳看她一眼,神色冷淡,但也沒有說話。
一會兒,走廊裏過來一個中等個子的男人,微胖,麵色有些凶,留著絡腮胡。
他走的急了,到楊銳身邊有些急促的喘息著。
“情況怎麼樣了?”
“難產。”
楊銳往他身後看了眼,見隻有他一個人,問:“阿臻呢?”
微胖的男子平定著呼吸,之後又猛的搖頭。“我沒聯係到他,但手機給他留言了。”
微胖的男人問:“那現在怎麼辦?祁少不來,誰簽?”
一旁的醫生和護士現在才反應過來一點兒,試探性的開口:“你們和產婦什麼關係?”
微胖的絡腮胡男子看了眼楊銳,楊銳開口:“沒關係。”
所以不能簽字。
醫生問:“產婦家屬呢?”
楊銳沒說話,一旁的絡腮胡陳釗沒好氣的回複醫生:“放屁,我們要能找到還會和你在這兒耗?”
醫生也惱了:“那怎麼辦,得趕快找她的家人來,人命關天的事,開不得玩笑”
醫生幾乎已經確定了一件事,產房裏麵那個年輕秀美的女人,或許根本沒有人來負責她們母子的生死。
行差踏錯有了孩子悄悄生的,夫妻關係不和睦的,遇人不淑的……醫院裏什麼事情都會發生,醫生反應過來後倒見怪不怪了。
此時,一樓進來一個形色匆匆的身影。
黑色的短袖,壓的很低的鴨舌帽遮擋住了五官,隻能依稀看出這是個年輕高瘦的男人,隻是他滿身的冷硬。他徑直上樓,路過形色匆匆有些喧鬧的人群。
他步子很大,像是很淡定,可是匆匆的腳步已經暴露了他心裏的些許緊張。
三樓,看到走廊的場麵,他停住了腳步。
楊銳坐在座椅上看著麵前的牆壁出神,絡腮胡陳釗在產房門口走來走去,急了還趴著門縫看。
陳釗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盡頭的高瘦身影,即使黑色帽簷壓的很低,可他一眼就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