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已經初入冬季的天氣還不是很寒冷,院子裏飄散的片片枯葉,也被昨日的寒雨凍結在了水泥地上。米莽,的身體始終挺得筆直,就像他的性格一樣倔強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就好像是刻在了骨子裏,也許能讓他信服的隻有那個道理吧!可是現在的他心裏總是空落落的,這個時刻他從十幾年就想過,將來他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來麵對他這十六年的空白,激動?不舍?留戀?還是感歎呢?好像都不怎麼沾邊,現在他有的隻是空白,大腦裏一片空白,以及對未來生活的迷茫吧!畢竟他是出了校門進軍門,沒有在社會上這個大熔爐裏鍛煉過的他總是在內心深處有著對人和事單純直白的看法,懂他的人說他直白沒有心機,不懂他的人都會說他幼稚不夠成熟。其實這些看法對他來說都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明天他就要離開這個身陷了十幾年青春的地方了,也許是對青春的一段埋葬吧,那時的他鼻子下麵還隻是淡淡的細毛,不像現在隻要一天不去修理,鼻子下麵都會鑽出堅硬的胡須。黑色的防寒鞋踩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總是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像踩在了積雪上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快要離開的原因現在看著這些牆壁,桌椅,樹木,心裏有些淡漠。
人數不多的房間裏,最前麵站著三個身材不一的人,看似莊重的宣讀了一長串的文字,米莽終於在這些話語裏聽到了他的名字,他的臉上不自覺有了一絲的微笑,最前麵的三個人也微笑的看著他,他輕輕的取下了衣服上的裝飾看著這些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東西,有時候他會神經質一樣的想到也許這些家夥也是有思維的,他們用沉默來看待每一位佩戴過他們的人無聲的走完這幾年,有的可能可以陪伴他們鑄就的一生,有的隻是短短的幾個年頭。
初生的太陽透過玻璃窗伸展進陽光也照在這些裝飾上泛著淡淡的紅韻,再見了我的青春……………
火車轟隆轟隆的穿過隧道,耳膜裏受不住大氣壓的刺痛像大腦裏傳達這疼痛的信號,不知道這已經是穿過第幾個隧道口了,米莽用帽子壓在臉上閉著眼睛強養著精神,在這個不大的火車廂裏最少塞下了四五十個和他一樣大的年輕人,同樣的服飾,同樣的發型,每個人的眼裏都是疲憊的表情,有幾個精神狀態好的還擠在一起賣力的甩出手的撲克牌,米莽已經沒有了一點精力,幾天的硬座讓他沒有睡著過一個好覺,上車前發的一些榨菜和泡麵他一點都沒動,嗓子發炎讓他沒有一點食欲。十八年來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他,當家裏人知道他要去大西北去當兵著實很久都沒有想通,他還記得坐上汽車去往火車站時,母親已經哭的眼睛發紅,哥哥米陽穿著警服扶著母親眼睛裏也有淚水在打轉,米莽坐在汽車上在玻璃上化了個笑臉哥哥露出了微笑,米莽坐好後隻是吧帽沿壓的很低很低。
“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下車了,把你們的帽子帶好衣服整理一下快”帶隊的一個幹部吼道。
米莽隨著人流下了車,臨時負責的人員在整理這隊伍,一群稚嫩的人開始站好隊往車站外走,綠皮火車發出的蒸汽在燈光下給人的第一印象這裏比家裏的天氣冷多了,車身上散發出來的鐵鏽味總是讓人不自覺皺起眉頭來。出了車站外麵已經整整齊齊停好了十幾輛綠皮帆布的大卡車,周圍還有很多穿著和他們一樣服飾的人在警戒,每一個人在黑暗中都站的筆直,從遠處看上去都有一種讓人敬畏的氣質。
迷迷糊糊中汽車開進了一個大院子,院子裏到處都是櫥窗和電燈,在帶隊的幹部催促下一個個年輕人下了車站好了隊形,在隊形的旁邊站著一隊人,後來才知道他們就是這三個月裏管理我們的班長。點到名字的人一隊一隊的被這些班長帶走,米莽被分到了二班,帶他的班長是個中等個子,其他班長和他開玩笑說這可是“一把手”,一大隊,一中隊,一班班長。這可是紮紮實實的一把手。說完其他的班長都笑了起來,他也跟著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