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那就是衝竹家的那個小鬼。”
“是她?就是那個昨天親手殺了自己雙親的那個小鬼?”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她,據說被人發現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裏一臉不為所動地挖坑準備埋屍體來著,真可怕啊,小小年紀就做下這種事。”
“衝竹也真是可憐,竟然養了這麼個孽畜。即使我們夜兔族戰鬥是本能,但也沒有連自己的父母都殺了的道理,這樣的小鬼早點清理出去也好,省的——”
“喂快別說了,她看過來了……”
神鶴此時走在去飛船搭載中心的路上,眼睛撇了眼路旁靠著牆迅速恢複成原樣剛還對自己指指點點的路人。
喂都說了多少遍了不是她了,雖然她知道她昨天犯了殺害父母這樣的彌天大罪,但那又不是真正的她做的,她一個幾乎可以將諾貝爾□□頒發給她的市井小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
她隻是一睜開眼就變成凶案現場了,而更倒黴的是她手中還捏著一把血淋淋的傘。
她默默對著那兩具同樣血淋淋的屍體想了半天,終於記起來她這是又穿了。
而這是她身體原主犯下的冤案。
怎麼一穿過來就遇到這種事,難道普通生活對她來說就真的永遠遙不可及嗎?
但在異世界裏穿來穿去腦神經早已被磨得和鋼筋那麼粗了,她在滿室鮮血的房間裏呆坐了半晌,隻好認命地把屍體背到院子裏埋了。
她倒是還沒有追究埋屍體的費用呢,一群人突然衝進來看到她滿身是血就是一陣響徹天的尖叫。
然後她就被勒令驅逐出族了。
永生永世不得再入夜兔星,也不準在外以夜兔自稱。
她最好遠遠地滾到銀河係邊界看不見的角落永遠不要被他們發現什麼的。
她看了看這顆永遠是陰雨天又盡是廢墟的殘破星球,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在做好人好事,這樣的星球誰會想呆啊。
又窮,又破,回想起昨晚她想在冰箱裏找點吃的發現竟然隻有海帶醬油和米飯,究竟這些人是怎麼靠這些活下去的啊口胡!
但是索性她現在終於要離開了。
她捏了捏口袋裏從那戶人家櫃子裏找出來的僅剩的一點錢,歎了口氣,暫時忽略了腦中作響的生活危機的大鈴。
到了夜兔星上唯一一座還維持著每日起航的同樣破敗不堪的飛船基站裏,神鶴站在售票處看著麵前的目的地遊移不定。
說是去外星,但是究竟去哪個外星啊混蛋,她隻知道一個外星,哎,哪個來著,突然想不起來了,在外麵穿的太久以至於自己原本從哪來的都忘記了。
“那個,我從哪來來著……”她揪住頭發開始使勁回想。
“……藍星?啊啊好像不對。”
“水星?……感覺好熟悉,”她呆呆地似有所悟的樣子,又猛一怒吼,“但是果然還是不對吧喂!”
她一邊揪著自己的頭發一邊焦躁地自言自語著,“究竟是那個?藍星還是水星,還是冥王星,啊嘞,冥王星是什麼星……”
麵前售票處後一直默默看著她的小姐突然幹笑著擺了擺手。
“那個,這位小姐請問你想好了嗎?”
神鶴猛地扭過頭看向她,“…………”
“如果暫時拿不定主意的話可否讓你後麵的人先——”
“想好了想好了!這種小事怎麼可能想不起來!”她猛地一錘桌子,麵容扭曲地嘶吼道,“火星!我想起來了!決定了!我要去火星!給我一張火星的票!拜托了!”
“那個,您確定去火星嗎?那裏最近火山又爆發了,在這個時候去可是會很炎熱的,而且太陽輻射又強,對我們夜兔族來說……”
啊嘞?火山?太陽輻射?我印象裏的母星有這些東西來著嗎?
“那個,我還是——”
“好了,給您您的票。”一張船票順勢被對她微笑著的小姐遞到了她手心。
喂!神鶴看了看默默微笑的售票處小姐,又不可置信地瞪著手中的船票。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吧喂!
“等等!”她情急之下伸出爾康手。
“那麼這位小姐祝您旅途一路順風。隨便說一句那裏此時的溫度大概能達到四五十度,太陽熾烈,在外一定要塗抹好防曬霜再出門哦。”說著笑眯眯地揮了揮手,“下一位。”
神鶴僵硬地從售票處離開,腦子還處於一片當機的狀態。
她顫顫巍巍地看了看手中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