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眼神空洞的看著他。
陸克看不得她這樣的眼神,伸手把她摟在懷裏,感受到自己的衣服上逐漸被淚水浸濕。
陸府滿院子的紅綢帶,瞬間就被白色覆蓋。
顧綰跪在前廳裏守靈,默默的不言語。
趙空從外麵急匆匆的過來,附身在陸克的耳邊,“廚房裏抓到的人自盡了,我們的線索已斷。”
陸克握緊拳頭放在腿上,眉眼間充斥著怒氣,“繼續查。”
趙空心裏也是很難過。
阮正剛帶著阮冉過來吊唁。
陸克站在門口還禮。
阮冉急切的看著陸克,“節哀,你注意好自己的身體。”
陸克沒說話,隻是輕微點了下頭。
阮正剛也是歎了一口氣,“如果需要有什麼我幫忙的,別客氣,咱們也是一家人了。”聘禮都已經下了。
陸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多謝。”
阮正剛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伸手拍拍陸克的肩膀帶著阮冉離開。
阮冉也有話要說,她其實作為未婚妻也是可以在這裏守靈的,但已經被她爹的眼神示意,隻能選擇離開。
趙空等到他們走了,才到陸克的身邊,“應該不是他們。”
陸克確定不是他們,可這諾大的滬都,除了他們,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向督軍府裏下藥,“常家也不敢。”
趙空略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情確實很意外。
王道也過府來吊唁。
陸克接著受禮。
王道臉上掛著合乎時宜的難過,跟陸克站在一邊說話。
顧綰聽到聲音抬頭看過去,是他吧,他想殺的是人自己,可陰差陽錯,那燕窩是她們兩個喝的。
王道略帶惋惜,“夫人那日看著還無礙,怎麼會如此突然?”
陸克沒公告真正的原因,說是突發疾病,“世事難料。”
王道歎了一聲氣,“本要留在滬都參加你的婚禮,但萬萬沒想到,你這需要先守孝,我準備三日後就啟程離開滬都,京還有要事。”
陸克知道他的意思,“好,替我向陳座問好。”
王道穿著長袍馬褂,微微彎腰,“節哀。”說完才離去。
顧綰隻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王道必須死,他不能活著離開。
阮冉還在車裏跟阮正剛鬧脾氣,“我也是可以留下的,為什麼爹不讓我留下來?”
阮正剛拍拍她的手,“你啊,還是太年輕,都沒結婚,為什麼要去守靈。”不過往日還沒注意到,今天的顧綰確實真美,要想美一身孝,這白色的孝服是真的令人憐愛,或許等到辦完婚禮把人抓來先玩上一玩。
阮冉看他爹心不在焉,“爹,你想什麼呢?”
阮正剛笑著搖頭,“無事,等到陸克守孝期一年過,你就能嫁給他。”
阮冉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是高興,但想到今日的顧綰,她心裏就更難受,顧綰還會陪著陸克一年,這一年太漫長。
王道回去在房間裏密見下屬,“這是怎麼回事?死的怎麼不是顧綰?”這樣壞了大事,陸阮兩家的聯姻,因為陸夫人的死要推遲一年,滬都經濟大權就隻能還在阮正剛的手裏,陳座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火。
下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下屬,下屬不知啊,當天的燕窩說是給顧綰的。”
王道揉了揉腦袋,他現在隻能盡快趕回京,親自向陳座解釋這一切,另外不能讓陸克查出來,不然一切就都會前功盡棄。
停靈需要七日才能下葬,但顧綰提議三日。
“夫人她最是愛美,再耽誤下去就不美了。”顧綰站在棺材旁邊,手輕輕的按在上麵。
陸克親自蓋上白布,“好。”
晚上。
顧綰在守靈的時候突然暈倒。
陸克把人抱起來送到房間裏,又請了大夫來看。
大夫隻是開了安神的藥,說沒什麼大問題,陸克才放心,又囑咐秀兒好好照顧。
秀兒也是緊張的不行,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小姐千萬不能再出事。
顧綰躺在床上等到秀兒背對著自己的時候,輕輕起身,把她打暈,“抱歉。”然後迅速的換上一身利落的衣服,雖然原主的身體不怎麼樣,但她的底子還在,翻牆出去不是難事。
王道住的地方是在督軍府,距離陸府有段距離,但可以走小路。
顧綰蒙著臉,頭發就綁了一個簡單的馬尾。
王道在寫信,他要把這件事情先如實的稟告給陳座,然後再快馬加鞭的回去請罪。
顧綰順利的潛入到他門口,先是觀察了一下,然後就直接推門進去,督軍府是整個滬都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以陸克的高傲,他不屑加強保安,畢竟在他的意識裏應該沒人敢硬闖。